曾經追過那女孩(3 / 3)

我輛破車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由於電焊,一年四季沒見到過身上穿著過一件像的家境其實很一般,父親是個普通公司的電焊職工,每天都是開樣的衣服,媽媽也在一個家政公司做會計。除了上班還要為家裏的柴米油鹽操勞。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兩人勉勉強強的維持著這個家卻從來都不會虧待我,自從上學起,我的吃穿用在學校比起其他孩子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起他們漸漸白起的頭發,和滿臉逐漸增加的皺紋頓時感到一陣辛酸。

選擇個三本再繼續讀下去吧肯定無疑是增加了他們的壓力,選個專科吧,那更是浪費時間金錢,現在重本都難找到好工作,讀個專科出來更是養大個人出來。倒不如自己背上行囊出去外麵闖闖。我最終從未有過的堅定選擇了放棄學業。或許出自我骨子裏本不愛讀書,或許也出自我對父母那少有的孝順。我發現自己就在那晚變得異常的成熟起來。

第二天一早,就聽見母親急促的敲門聲。

續,找你的,電話。快起床接。

我迷糊著半睜著眼睛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鬧鍾,7點。我沒好氣的回到。

誰啊?不接,說我等會回。我沒好氣的應聲到,便又繼續躺下。

是個女孩,說是你同學,找你有事,不接我就去掛了啊。

女孩?是她,蔣晴的身影第一個從我腦海閃現。立馬像一個聽見起床哨的士兵般從床上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好褲子便往客廳衝去。我來了,來了,嘴裏嘟囔著。

母親被我這般景象近乎嚇著。疑惑著走進廚房備早餐。

喂。我咳咳了兩聲接過電話。

喂,剛起床吧。懶蟲。果真是她。

考得怎麼樣?迫切的口吻期待著我的回答。

哦,不怎麼樣,沒上線。我極力表現出很不在乎的口氣。

你類?肯定很好吧?轉而問向她

恩,還行。那你打算類?她明顯顯得有些失望。

我把昨晚的想法跟她說了一遍,末尾再用堅定的語氣補充到:雖然我放棄學業但絕不會放棄你,永不。

恩,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我會像之前所說的一樣,留在這個城市讀大學的,這樣我們照樣可以很容易的見到彼此。她始終沒有打斷我的聽著我講完後屹然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安撫著自己受傷的丈夫般說到。給我頓時有種想衝過去給她個緊緊擁抱的衝動,無奈,我們間,隔著話筒。

哦,對了,今天你怎麼有空會打我電話啊?平日裏,蔣晴在家都是個乖乖女,父親,商人,長期在外,母親,已經退休在家的大學教授,還有個出國留學的哥哥。所以她假期的場景就是每天跟她母親一同沐浴在各式各類的書籍海洋中。想起我時才會用手機偷偷的跟我聊上一會。

嗬嗬,我媽媽出去辦事了,要明天才回來。要不,咱們叫上浩子他們一起開心一下?每天待在家裏,我也是快悶死了。她的聲音迅速又轉換回往常一般的輕快。

好啊,好啊。我爽朗的答應著,即使他邀的還有浩子他們,不單單僅是我。

我們就去xx公園遊樂場吧,那裏夠瘋狂刺激,我都幾年沒去過了,10點我們學校門口集合,你趕緊打電話約他們。晴子顯得有些開心的說。

掛了電話,我緊跟著就打給了浩子,狒狒兩個,浩子爽快的答應了,並告訴我打算去讀個三本,狒狒也弱弱的說來,問他成績,他卻始終不說,好似有著什麼心事。我也沒多想,囑咐他們準時到就往房間精心打扮起自己。

那天,天氣異常悶熱,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也被它燒化了,消失得不見影蹤。踩著曬得發燙的公路上腳底似乎就要冒起一串白煙,剛從學校通往公園的空調車裏跳下來的我們幾個不一會兒臉頰就冒出豆大的汗珠,狒狒更是汗流浹背的喘著粗氣破口大罵起這該死的天氣。而我們三個卻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

不或許,由於天氣,遊樂場比平時裏人少了許多,各項刺激的項目都用擁擠的排著隊伍了。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我們盡情的把所有遊樂項目玩了一遍。而最值得慶幸的是,在坐過山車時,我大膽的去抓住了旁邊蔣晴細膩的小手,她並無反抗。這讓我暗自高興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更是膽大了起來,過山車下來,很多次我都會試圖去牽著她走,而她總會遲疑下然後調皮的做一個五指撐開的動作,示意我要用那樣的動作牽她。我問她為什麼,她隻是笑而不答。後來才知道這叫十指緊扣。

玩過了所有遊樂場的設施,很久不曾像這般酣暢淋漓過的我們累得也是倒在了一顆大樹地下的綠蔭草地裏,嬉笑著好似隻剩下我們四人的世界,忘記了一切不開心的煩惱。

晴子,狒狒準備讀哪?續哥你又準備幹嘛去?浩子一語就像往傷口上撒了把鹽似的戳中了我們每一個人痛處。他卻渾然不知的像教導員審視學員般的抬頭掃描著我們每一個人。軍綠色的鴨舌帽下還隱藏著他那稍顯幼稚的笑臉。

本想大罵聲掃興,但看晴子狒狒倆消失了笑臉在一旁低頭沉默。

哈哈,還能幹嘛?我嘛,本厭倦讀書,但書上說過,銷售是成就人生價值的最好途徑,也是賺錢的最快途徑。而且又不要求學曆,我打算跟我生意上有些成就的堂兄混一兩年然後再自己出去跑市場,幹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來。哥幾個,就等著我到時候開著跑車接你們出來瀟灑吧,哈哈哈哈。為調節氣氛我故意說得慷慨激揚,但也不是信口開河。昨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

嗬嗬嗬,夢是美好的,千萬別醒來。浩子作輕蔑裝。

好好好,我祝願你成功。我抱拳作勢打去,他連忙改口。

你類?蔣大美女?浩子不依不饒不會放過每一個人。

我啊,準備讀湖大啊,要麼就中南。(本省的兩個重本學校,其實以她的分數線報這兩個學校是綽綽有餘的)她認真的扯著地上的草似乎在製作個什麼東西,便也頭也沒抬的回答著浩子。

哦哦,嗬嗬,秒懂。

該你了。大猩猩。(平常我們都是這麼稱呼狒狒,除了我和浩子沒有第三個人敢當麵這麼稱呼他)

狒狒低著頭,若有所思。良久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就連蔣晴也停下手中的活望向他。就這樣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就像注視個剛落地的外星生物。

怎麼了?吭聲啊?浩子不耐煩的催促起來。

額!我。。我。。。我們可能很難再玩到一起了。我也沒考上,爸媽都要去廣東發展,並且叫我也過去幫忙。月初就得走。我很舍不得你們,可是。。。

狒狒吞吞吐吐低落的說著。聲音沉悶得好似嗓門裏擠出來。始終是低著頭不敢看向我們每一個人,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有些讓人憐憫。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就連機關槍似的浩子也被什麼卡住了殼。莫不出聲,我知道雖然他們兩個平時喜歡互掐,什麼東西都得爭個高低,其實到了真正要分離的時刻,兩個都是一百個不願意的。當然,也包括我。

屁大點事,不就是去廣東嘛,又不是尼瑪去邊疆打仗,想見麵一張火車票就能解決的事,別整得個生離死別似的,行麼?我猛地站起身了,對著他們兩個大聲吼倒。

對對對,屁大的事,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浩子也一把揪下頭上的鴨舌帽站起來。

媽蛋的,等下我請你們喝酒去。就當為你送行。敢不敢?浩子聞了聞那帽子,可能是聞到了汗水浸透過的惡臭,甩了幾下,連忙又套在了頭上。

喝就喝唄,都成年了,誰不敢啊?我連忙應到。

狒狒也長舒了口氣,走吧。明顯回到了當初的那個狀態。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晴子跟著站起,像個街邊小孩看見新鮮玩具撒嬌著叫媽媽買一樣的喊著,甚是可愛,我們幾個不敢相信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又撲哧的笑出聲來。

夕陽斜下,此時卻有一股涼風徐麵而來,吹動了樹葉零星掉落,更是吹進了我們的心田,帶給了我們不一樣的清涼。

浩子狒狒雙搭著肩膀,嬉笑著便朝公園門口走去。

送給你。她微笑著從身後掏出個用草編織的環,伸到我麵前。一會的功夫不知她會這般迅速的做得如此精致。

帶上,我瞅瞅。她標誌性的微揚著頭,帶著期待的眼神。餘暉透過頭頂樹葉照耀在她曬得紅彤彤的臉頰上,顯得那麼動人。

恩,真精致。開心的接過來誇讚到,隨即小心翼翼的往頭上扣,不大不小,剛剛好。

嘻嘻嘻嘻。看著我帶上,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來,走。我揚起手,伸開五指,示意我要牽她。

恩。她爽快的把她的手扣上去。

就這樣我們走出了公園。

晚飯時。浩子帶著我們找了個不錯的餐館,點了一箱啤酒和幾道爽口的家常菜。就像煤老板招呼手下幾個大客戶吃飯般使勁邊開著啤酒邊喊著吃吃吃。不知道這丫哪弄到的零花錢。

炎熱的夏天,四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談論著人生理想,回憶著校園的點點滴滴再加上美味的菜肴和一杯杯的冰啤酒下肚,對於很少喝酒過的我們感覺挺爽,很快。一箱啤酒逐漸見空,浩子使勁還在忙著給我們每一個人倒酒,嘴裏囔囔著重複的話語,狒狒更是脫俗得快不認識,喝了酒的他如同個財大氣粗的東北爺們。說話鏗鏘有力。晴子也是像個男子般通紅著臉拍打著桌子說倒酒,並不停的上著廁所。他們的種種變化著實讓我長了不少見識。然而每次我都會偷偷的把蔣晴的酒倒到自己杯裏替她喝掉不少,已經差不多喝醉的他們渾然不知。不知道為什麼,喝了那麼多,自己僅除了頭腦的稍稍暈沉倒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我想可能是傳承了我爸的基因吧。時間已經不早,飯店的顧客逐漸散去,隻留下我們那桌大聲的喧嘩聲,旁邊換茶的服務員對我們似乎有種厭惡感,又不好上前阻止。

一箱酒已經喝完,浩子還準備叫。

走吧,時間不早了。等會晴子要早點回去。我對旁邊的晴子使著眼色說。一方麵我是真怕他們喝醉,另一方麵尼瑪的是身上帶少了錢出來,怕醉了的浩子到時買不了單讓我在她麵前出盡洋相。

嗯嗯,不要了,我們回家吧。她配合著我說。看來她還是沒醉,即使我為她喝了不少。作為第一次喝酒的女生居然能喝這麼多,我也很是佩服。

額額,那就散會吧,狒狒,咱們走到哪都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今天咱們就喝到這裏,改天還有很多次機會繼續,又是重複著剛剛的話。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東倒西歪的向收銀台走去。我連忙跟著起身扶他。

一起來吧,服務員,多少錢?回頭注意下晴子,沒往我們這邊看,我才放心的從兜裏掏出寒磣的一百五十塊錢出來。

走開,什麼一起來,說好的我請。浩子甩開我霸氣的從兜裏掏出一疊,估計上千元。顫抖著數了很久數清三張擺在服務台,我又接過來細數了一下,確定無誤交給了服務員。並囑咐浩子把錢裝好。

結了帳,我扶著浩子,晴扶著狒狒便走出了餐館,攔了出租車,聽見他們各自清楚的說出自家地址給司機師傅才放心讓他們離開。

剩下我跟晴。

謝謝你。她捂著可能發燙的臉蛋對我說。

什麼謝謝?

謝謝你幫我喝的酒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吖,你是不是經常喝啊?這麼多都不醉。她好奇的問我。

哦,沒有啊,我也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類。酒量好點,怪我咯。我顯得有些自豪的口氣。

嗬嗬,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恩,我送你吧。本想找她一起再走走,又怕弄得時間太晚等會爸媽擔心我。畢竟這裏離自己家還有段距離,

不用了,我家離這近,坐公交也才幾站路,你比較遠點,趕緊回家吧。

額,那好吧,我送你上車。說著便牽著她往對麵的公交車站牌走去。剛好通往她家的車到站,她蹦跳著上去,回頭又笑著朝我遙了搖手說。趕緊回去,注意安全哦。到家QQ告訴我聲。

哦。車子已經緩緩開動,我對著自己低聲說了句。視線始終還跟隨著後車廂隻到離行了很遠。

就這樣,我們結束了快樂中夾雜著傷感的一天。

後來,我把我想跑業務做銷售鍛煉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父親,父親思考了很久又跟堂哥打了電話最終同意了我的決定。還沒等晴他們開學,我便就整理了行李去了河西的堂哥那。

很是熱情的堂哥接了我,又囑咐嫂子準備了頓豐富的菜肴,飯桌上跟我大談生意經,他也是高中畢業出去的,比我大8歲,之前也是辛辛苦苦自己艱難的在外麵摸索拚搏,吃盡了苦頭,近兩年才在經銷足浴產品這條生意道路上走直,隨著生意的逐漸紅火日子也是過得蒸蒸日上。他跟我聊了很久,大概意思就是先叫我現跟著送貨師傅一起配貨以及送貨從中熟悉下產品以及產品價格之類,之後再自己帶上樣品和價目表出去找客戶談。談成的生意隻要不與他自己的固有客戶衝突,所賺取的利潤他會全部給我。對於剛踏出校門對社會懷著美好憧憬的我來說這無疑是個令我充滿著激情的好活。聽著就像馬上要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般熱血沸騰。之後的日子便專心的在堂哥公司認真工作學習著。

晴也如願的被同在河西的湖大錄取。學的英語專業。開學那天我去了她們學校,忙著跟她提東西的途中,看著來去匆匆的同齡學子和校園的優美景色,我卻絲毫沒有動容,總感覺內心有種聲音在告訴著自己:沒上大學的我絕不會比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差。那天,母親也打來電話,告訴我一個某某三流學校也寄來了通知書,母親說,看著你書櫃裏從小學到高中堆著的滿滿書籍,看著你突然就斷了學業這麼小就去外麵打拚,真是苦了你啊。還是回來讀書算了吧,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一定會好好供你完成學業。電話那頭明顯感覺到母親的哽咽聲。我說:放心吧,媽,不讀書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我也會好好的去做我應該做的事的,我在哥這裏挺好的,今後也有很好的發展,你就別難過了。語氣中帶有著我少有的堅定和自認為的懂事。

之後的一年裏我都是除了每周末會去晴學校看她一次就是拚命的幫堂兄工作。幹勁十足,我用堂兄給我的工資每次去晴學校都會帶一個禮物,或她喜歡吃的食物,或是些可愛的工藝品。再後來還我又買了一台電動摩托車。這樣就可以帶著她晚上去河邊兜兜風。雖然我們不在同一個學校,卻看似比在同一所學校的情侶更加開心幸福,晴也以我自豪並被寢友們羨慕著。

日子飛快,轉眼一年,晴子大二。我也開始慢慢的會去出些差跑起業務。當時的足浴行業興起不算太久,所以我每次出差的效果也是出奇的顯赫。收益也是日漸豐厚。隨著手頭的寬裕和認識的狐朋狗友的增加我也慢慢的沾染到了城市的燈紅酒,棋牌,k哥,泡酒,自然也是成了家常便飯。單對於晴,我依舊沒變,每個周末下班,都會帶上禮物去她學校陪她逛街,爬上。。。等一切能令她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