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尚晉給尚得誌和管紅花打電話,讓他們盡快到北京來。管紅花和尚得誌本打算訂第二天的車票,結果組織上要找管紅花談話,隻好推遲行程,周六才啟程,周日下午到了北京。
稍事安頓,尚晉把三家人以及箱子姑娘、小胡等人叫到咖啡館開會,布置反跟蹤事宜。尚晉在牆上的投影儀上展示自己做的一個PPT。
“我們一共使用三輛車。第一輛,中間位置的車是毛毛,這輛車由毛毛自己駕駛。”常有麗不放心:“我上去跟毛毛做伴。”尚晉搖頭:“不行,車上有人對方放棄,我們就得再找機會。”毛毛低聲對常有麗說:“媽,聽尚晉指揮。”
尚晉繼續:“毛毛車前頭,是一輛中巴車,由萬師傅駕駛。萬師傅駕駛的要領是穩穩領在毛毛車前頭十米左右的位置。這輛車上的人員是常有麗女士、管紅花女士、李貌、蘇潔、箱子姑娘、小胡。這輛車有兩個功能,就是如果出現嫌疑車輛逃竄的情況下,萬師傅要用車身將其別住。”
萬山紅一拍胸脯:“沒問題。別人我最在行。”
“嫌疑車輛被我們逼停的時候,常有麗女士和李貌女士迅速接應轉移毛毛到大巴車上。蘇潔、箱子姑娘負責拍照、拍視頻留做證據。管紅花女士負責報警,並做好隨時發動群眾思想準備,以動用人民的力量。”
小胡一臉茫然:“我幹什麼呢尚晉哥?”
尚晉拎起地上一個包遞給小胡:“這裏邊有各種合法的防身武器,如果歹徒逃竄到你們這邊車邊,你負責保護她們。”小胡接過包:“好!”
“後車由李才駕駛。”尚得誌一愣:“不是我駕駛啊?”尚晉解釋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務——李才要跟緊嫌疑車輛,在這兒,要追尾對方,將其撞停。”李才不解地問:“為什麼在這兒?”尚晉分析道:“明天是周一,這兒是北京的車輛擁堵路段,對方被撞停以後,走不了。但是要注意,一定要在對方追尾毛毛之前撞停對方。”馬得路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要撞停毛毛?”尚晉回應:“我猜的。撞停毛毛,造成糾紛,借此把毛毛裝上車帶走。才哥,清楚了嗎?”李才點頭:“清楚了。”
“後邊車上的其他人是李掌櫃、尚掌門、馬得路、我。我坐副駕駛位置,便於跟李才商量時機撞停對方,得路跟李掌櫃、尚掌門坐後排,得路坐中間,李掌櫃和尚掌門分坐兩邊。”馬得路又問:“為什麼?”
“因為你最弱。撞停對方後,我們後車的人迅速下車,由我和李才跟對方理論,我會通知李掌櫃,到時候和尚掌門、得路慢慢上前,到近前後,立即動手,製服對方。”尚得誌聽得皺眉:“為什麼不上來就幹掉他們?”尚晉分析道:“如果氣勢洶洶,我怕他們拿武器。對方車上最多也是五個人,咱們是五個人,有兩大武林高手,又出其不意,咱們肯定能拿下對方。重要的是不能讓對方警覺,使對方沒有拿武器的機會。”
李貌有些擔心:“李掌櫃的傷口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動手?”尚得誌一拍胸脯:“沒關係,還有我呢。”尚晉舒了一口氣:“好的,咱們明天下午六點出發,六點半到達動手的擁堵路段。從六點鍾開始,我們的手機全部開啟電話會議模式,以這種方式保持溝通!”
次日,到了下午五點來鍾,眾人齊聚咖啡館,都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到了六點,尚晉一揮手:“出發!”
毛毛一個人開著車,有些緊張,不時左右觀察著。萬山紅駕駛著一輛中巴車行駛在毛毛車前邊,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李才則駕駛著吉普車遠遠跟在後邊。眾人的手機都調成了電話會議模式。
忽然間,毛毛從後視鏡裏發現了那輛神秘車輛,趕緊通知眾人:“那輛車出現了。在我右後方第五輛。黑色無牌車輛。”尚晉回應:“好的。毛毛,我們已經鎖定它。你不要緊張,保持勻速前行。”然後對李才說:“跟到它後邊。”李才:“好嘞!”
李才變道前行,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了那輛神秘車輛後麵。
中巴車裏也是一片緊張氣氛。萬山紅聚精會神開車。
常有麗不時地回頭看,忍不住提醒道:“山紅,別離毛毛車太遠。”萬山紅:“放心,尚晉說的是十米,我控製著呢。”常有麗連聲說:“謝謝謝謝。”
開著開著,那輛嫌疑車輛開到了毛毛車的後方。中巴車、毛毛車、嫌疑車輛、李才車連成了一條線。
尚晉看見嫌疑車輛裏有人探頭看周圍環境。
尚晉趕緊說道:“才哥,撞上去!”李才一愣:“還沒到規定路段呢。”尚晉大喊:“對方要動手了,來不及了,撞!”又對著手機喊:“毛毛,加速!”
李才一加油門,撞了上去,嫌疑車輛被撞得往前一躥,差點追尾毛毛的車。眾人迅速按計劃行事:毛毛停下車,上了中巴車和常有麗、李貌會合。管紅花立即掏出手機報警。蘇潔和箱子姑娘則下車拍照。小白雙手各握武器護在一邊。
這邊,李才、尚晉迅速下車,逼近嫌疑車輛。
嫌疑車裏下來兩名男子,一個賊眉鼠眼,另一個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
滿臉橫肉的男子瞪眼嚷嚷著:“怎麼開車的呢?”尚晉走上前:“你們怎麼開車的呢,報警吧。”賊眉鼠眼的男子不想糾纏:“算了算了,算我們倒黴。追尾後車負全責,不用你們負責了,你們走吧。”
這時候李雙全和尚得誌已經悄然逼近了兩名男子。
尚得誌率先動手,上前扭住滿臉橫肉的男子,一用力掀翻在地。
“走不了了你!”
李雙全也迅速用擒拿手鎖住那賊眉鼠眼的家夥。
嫌疑車上又下來兩個人,揮舞著U形鎖朝眾人衝過來。
尚晉掏出防狼噴霧劑,一陣亂噴。兩人被噴倒在地,捂臉哇哇大叫。
小白非常掃興:“這就結束了?”
警察很快趕到,把眾人和四名嫌疑人連同嫌疑車輛一同帶回派出所。到了派出所,警察讓眾人在一個房間裏等著,分頭去訊問四名嫌疑人。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一名警察進來了。
“你們誰是頭兒?”尚晉舉手:“我。”
警察笑眯眯地看著尚晉:“幹得漂亮。給你們看看這個。”警察舉起一個透明的袋子:“後備廂搜出來的,剪刀,斧頭,膠帶,繩子。剛才招了,要綁這個女事主。”毛毛驚訝:“為什麼綁我?他們招了嗎?”“錢。這四個人非常了解你們家。因為其中有兩個,是你爸的獄友。他們從你爸那兒都摸清楚了。”毛毛有些意外,頓了頓:“這事兒跟我爸沒關係吧?”“目前看沒關係。不過我們會找他來了解一些情況。”常有麗一驚:“他不還在裏頭嗎?”警察轉頭對常有麗說:“我們剛才核實了,因為有立功表現,一個月前他已經提前出來了。你們都回吧,我們繼續提審。這幾個人沒準身上還背著其他案子。”常有麗憂心忡忡。
從派出所回來,眾人聚到咖啡館露台上吃燒烤喝酒喝飲料慶祝。
小胡還在遺憾:“我的家夥什兒沒用上,可惜。”尚晉笑著說:“送你了。防身。”小胡搖搖頭:“我用不著,不過我可以送給小梅,讓她帶著防身。”
毛毛抬起頭:“李才,你修車的費用得路出哈。”李才放下筷子,一臉愜意:“要你不說,他不會出的。”馬得路不屑地說:“等我大IP事業啟動了,送你輛新的。”
常有麗坐在一旁心事重重。
毛毛走過來遞給她一塊烤饅頭片:“媽你吃點東西。喝啤酒不?”常有麗搖頭:“喝不下。”毛毛看出常有麗的心事:“媽,我爸出來了,是好事啊。”常有麗歎氣:“我沒說不是好事。我就是有點怕他。”毛毛不解:“怕他什麼?”“不知道。”毛毛勸慰著:“我爸他在裏邊這麼多年,我想也應該變了。再說了,我爸本來也不是壞人。他就是仗義過了頭。我明天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見到他。”常有麗微微點頭:“嗯。你問問他缺什麼。我們給他置辦。”
第二天,毛毛又去了派出所。毛毛爸果真被叫過來協助調查。毛毛說明來意,一名警察讓毛毛等著,自己去了訊問室。過了一會兒警察又回來了,對毛毛說:“他不見。你不必等了。”毛毛緊張地問道:“這事跟他沒關係吧?”警察擺擺手:“查了,沒關係。”毛毛稍微鬆了口氣:“謝謝您!”
管紅花抽空去了趟青島駐京辦。談英沒在,管紅花就在她辦公室門口等著。過會兒談英來了,走著走著一抬頭看見管紅花,愣住了,不自覺揉了揉眼睛。
管紅花走上前:“談英同誌,不用揉眼睛,就是我——管紅花同誌。”談英感到十分意外:“老管,你不是進去了嗎?怎麼出來了?”管紅花淡淡地回應:“不管是進去,還是出來,咱們就別站在門口聊了,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談英這才反應過來:“哦,請進。”
兩人進了辦公室坐下,談英給管紅花端上一杯白開水。
管紅花看了看水杯:“沒有茶嗎?”談英謹慎地回應:“我們這裏不設茶,能省一分是一分。”管紅花微笑著:“談英同誌很講原則啊。改天我送你一點茶。私人花費。”談英忙擺手:“不不不,這個說不清楚——你的事兒跟組織說清楚了嗎?”“談英同誌,事兒都不是話能說清楚的。這需要組織調查才能調查清楚。”“那組織調查清楚了嗎?”“不調查清楚我能坐在這兒嗎?不調查清楚我能稱呼你同誌嗎?談英同誌,這次組織不但調查清楚了,而且還調查得非常清楚,調查出了一個非常大的內幕。”
談英來了興趣:“哦?什麼內幕?”“就是發現了一個清官,一個清正廉明的大清官。”“誰啊?”“就是我。經過組織調查,我不但沒有貪汙挪用單位一分錢,而且,我自己給單位墊資以及沒來得及報銷的,一共還有兩萬六千四十八塊錢。就是說,單位還應該返還我兩萬六千四十八塊錢——查貪汙查出來一個清官,這是政壇佳話啊!”
管紅花禁不住笑了起來。
談英愣愣地看著管紅花:“老管,這是真的?”
“還不隻這個。還查出來我多年來自己給困難群眾送的一些米麵糧油,這個加起來也有不少。說實話,這個我都忘記了。當時就是單位跟一些貧困村幫扶結對嘛,有些工作,做了就做了,我從不放在心上。當然,困難群眾必須時刻放在心上。”
談英愣怔了片刻,回過神來,笑著說:“老管,沒想到,祝賀你出來。”管紅花微微一笑:“我呢,就是怕你擔心我,所以把我的這些情況來跟你說一下。做人不易,做官更不易啊。咱們且行且珍惜吧。”談英又問:“那兩萬來塊錢怎麼處理的?”管紅花喝了口水:“那還能怎麼處理,有些已經過了報銷期了,有些即便能報銷,我也已經退了,再報也不符合我的做人和做官原則。所以,能報的那一部分我還是委托單位捐給困難群眾了。”
談英站起身:“紅花同誌,你的所作所為讓人敬佩。我給你倒杯咖啡去。”管紅花笑道:“不是沒茶嗎?”“我沒說沒咖啡啊。咖啡能提神,工作疲勞的時候可以喝一杯,能加快工作效率。都是為了工作——當然,這咖啡是我個人購買的。”“好,那嚐嚐你個人購買的咖啡。我兒媳婦的哥哥開了個咖啡館,叫理想胡同,你有時間的時候,我請你去喝咖啡。”談英警惕道:“別,我不能接受群眾吃請。”“那你可以請我嘛。”“好的。改天我去請你。”管紅花點頭:“一言為定。”
從談英那兒出來,管紅花沒直接回家,去了之前在網上找好的一家月嫂培訓中心,報了個月嫂培訓班。回到小區,管紅花特意繞到小梅值班的崗亭。
“小梅同誌你好。”“管阿姨您好。”“小梅同誌,我聽說你有月嫂證。”“有。”“我也想學,過來谘詢你一些細節,如何才能在班裏盡快掌握技巧。”小梅一頭霧水,但還是大致說了一下月嫂的注意事項,管紅花認真記在了心裏。
新一期《調解三人組》節目播出了。尚晉、李貌、萬山紅、管紅花和常有麗、馬得路、毛毛特意聚到咖啡館裏共同觀看。
萬山紅最興奮:“下次錄我也想去。”管紅花也滿臉期待:“還有我,我們都參加一下。畢竟是自家孩子的節目。”常有麗連連點頭:“對呀,我們都去。”
尚晉依舊無精打采:“沒有下次了。”萬山紅一愣:“啊,為什麼?”管紅花也很詫異:“是啊。為什麼?”尚晉歎氣:“說電視台領導不喜歡我們這風格。”管紅花心裏有些不平:“領導,也不一定都對。當然,我當領導的時候,基本還是對的。”
萬山紅憤憤不平:“他要不喜歡你們這風格,他就一定不對。”李貌在一旁說道:“你這是莊稼看著別人的好,孩子看著自己的好。”管紅花驚訝地看著李貌:“貌貌,你沒有農村生活經驗,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諺語。”李貌一笑:“我聽尚晉說的。”管紅花竟有些感動:“你們彼此語言的融合代表著你們婚姻生活的和諧。我很欣慰。我很滿意。”萬山紅也忙說道:“哦。我也很欣慰。我也很滿意。”
次日,安心一到電視台,就忐忑不安地去敲範台辦公室的門。
範台:“進來。”
安心推門進去,走到範台跟前。
範台也沒說話,把一份數據表遞給安心。
安心拿起數據表,卻緊張得不敢看,盯著範台的臉。
範台給看毛了:“你看我臉幹什麼,我臉上隻有滄桑,沒有數據啊。”安心聲音有些顫抖:“您有嘴啊,您來告訴我吧範台。”
範台露出了笑容:“祝賀你,安心。收視率同時段全國第一!你不愧是我的學生,你是我的驕傲,繼續幹吧!大膽幹吧!祝你幹得好勝過嫁得好!”
安心眼淚奪眶而出,上前就要擁抱範台。範台趕緊往後躲:“可別!可別!讓人看見會傳潛規則!我這人一向局氣從不近女色!你的擁抱,我心領了心領了。你趕緊回去忙你的吧。”
安心一臉幸福地將數據表捂在胸口出了門。回到辦公室,安心立即打電話向尚晉和李才報喜,兩人也是歡欣鼓舞。
李才高興過後心事又湧上心頭,想了想去了蹄花店,見了李掌櫃也不說幹嗎,就幫著他忙這忙那。
李雙全猜到了兒子的心思,開了口:“李才,去見見你媽吧。”
李才沉默著。
李雙全沉吟了片刻,說道:“你高中時候寫信給她,讓她幫你聯係美國的學校,是我不同意的;你大學的時候,給她寫信,問她要錢,也是我不同意的。她不是不幫你,是尊重我的意見不幫你。因為我覺得,對於一個男孩子,不拄著拐棍長大,才能真正長大。”
李才還是沒說話。
李雙全又說:“她這次見你,想把四合院裏那三間房子給你。我本來不同意,覺得還不是時候,但現在,主意由你自己拿。房子要不要,你說了算;見,你必須得見,媽,你必須得認。”
李才終於開了口:“她住哪兒?”
徐子雯正在酒店房間裏看各種報表,門鈴響。
徐子雯去開門,見是李才,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才盡量平複著情緒:“媽。”
徐子雯眼淚奪眶而出,上前抱了抱李才,趕緊把李才讓進房間,請他就座,隨即轉身走到房間角落裏一個文件櫃前,從裏麵的保險櫃中取出幾大本厚厚的資料夾,遞給李才:“你看看。”
李才翻開一看驚住了,資料夾裏全是徐子雯收集的李才的剪報。
李才很是感動,仔細翻看起來,越看越是驚歎不已。
“這您都有。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徐子雯驕傲地說:“關於你的消息,你的演講,我能收集到的,都在這裏了。”李才忍不住讚歎道:“好。這個資料很全,我讓蘇潔幫我收集,她才收集了您這個的十分之一。您這個資料我讓蘇潔給我複製一份。”徐子雯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張剪報——”
李才有點迫不及待了:“媽,剪報我回去看,您不是想跟我談談房子的事兒嗎?”徐子雯愣住:“你爸,不讓我跟你談。”“他允許你跟我談了,說把選擇權交給我。雖然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但我決心還是要麵對。”
徐子雯遲疑著:“我交給你,你會接受嗎?”李才很幹脆地回應:“會的。我會的。我不傻!”
母子倆對視了一會兒,突然都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瞬間,母子間三十年的隔閡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管紅花經過一個月的苦學,從月嫂培訓班畢業了,拿到了月嫂證。說來也巧,沒幾天後,李貌和毛毛兩人一起去醫院檢查,竟然同時懷孕了。幾家人都高興壞了。
一晃又幾個月過去了。安心和尚晉、李才已經成為新的金牌組合,《調解三人組》節目收視率節節升高,每期都高居同時段收視率第一。
這天錄製完節目,安心和尚晉、李才三人回到後台化妝室。
安心一邊卸妝一邊問:“尚晉,李才老師,我的婚禮,你們倆明天參加嗎?”李才一口答應:“不來不美。我來。” 尚晉推辭:“我參加不了。”安心也沒勉強。
從得知毛毛懷孕當天起,馬得路就操心起學區房的問題,到處打聽尋摸。這天下午,馬得路接到中介電話,說有一處新的學區房房源,位置和價格都非常合適,馬得路趕緊開車拉著毛毛一塊去看房。
房產中介把馬得路和毛毛領到市中心一處老城區的胡同裏。三人邊走邊聊著。
毛毛遲疑地問:“九平米,能算學區房嗎?”中介語氣堅定:“學區房不算麵積,就算位置。我就說這大哥真有遠見,孩子沒出生就開始置辦了。厲害了我的哥!”毛毛心裏猶豫:“得路,真有必要提前六年買學區房?”馬得路一臉自信:“我做投資這幾年,明白了一個道理,教育資源和醫療資源是最緊張的。提前六年,不算提前。”
說著話三人進到一個大雜院裏。房產中介走到一間小房子跟前,敲門喊:“老毛,開門。有看房的。”
裏邊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沒鎖。”
中介推開門,一個老頭正蹲在地當間兒涮火鍋,嘴裏還叨咕:“有什麼好看的,老來看!不就買了上學嗎,又不住。別整天羅唆我!”
老頭說著一抬頭,剛好毛毛和馬得路也進了門,三個人都呆住了——老頭正是毛毛的爸爸毛百搭。
毛毛有點不敢相信:“爸。是你嗎?”
毛百搭慢慢站起身來,囁嚅著:“你怎麼找到我這兒的?”
毛毛走上前:“爸,你出來了怎麼不去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