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彩炮泛濫,鳳府裏喧囂異常喜氣洋洋之氣燃遍了風府的每個角落裏,就連叢林的枝丫也吱吱得揮舞起了手臂。語涵穿著大紅的嫁衣團團簇擁著走到了禮堂,紅綢輕轉,正欲拜堂——
“皇上駕到——”
聲聲吆喝緊緊拴住了眾人的內心,知情的人更是繃起了緊弦,語涵也暗自嘀咕,他不是放棄了嗎?為什麼又來了?難道……是來鬧場的。不過想歸想,她還是隨眾人一樣匍匐在地高呼“萬歲”
一手輕揚,威嚴不辨喜怒的聲音響起:“平身。”
眾人局促地站起,氣氛也詭異到了極點,語涵低低地看到一雙明黃的靴子站在自己的麵前,那壓迫人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頭部,讓她不免也慌了起來,一時摸不準他的用意。指尖也顫顫地掐著自己的手心,鎮定,一切都要鎮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才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風公子真是好命,竟得如此良妻。“
“一切都是托皇上的福。”話語不再溫潤亦沒有謙卑。
“若不嫌棄,皇一請上坐,微臣定奉上喜酒佳肴。”風清揚也堆起了笑容,輕聲勸解著。精明如他怎會看不出這之間的暗湧,可又有什麼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充漢子。
“嗬嗬,既然來了自是要討杯喜酒來喝。”
腳步聲漸遠,聲樂響起,拜堂又開始繼續……
終於一切禮畢,語涵被簇擁著回到了洞房,那高縣著的心才漸漸地歸位,門邊等著一個俏麗又不失婦人婉約之氣的風纖雁,她一身豔紅衣衫寬鬆異常,可饒是如此還是讓人注意到了那腹部微微地突起。
“嫂嫂。”她拉過語涵牽引著回到洞房。
“雁兒,你好生看著,初雲我去前邊招呼客人去了。”風無聲局促地轉身,耳根不禁發熱。
“哥哥,你害什麼羞,嫂子都還沒怎樣,你倒是臉紅了什麼?”
“你”風無聲轉身逃了出去。惹得風纖雁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好了雁兒,你專門在這裏等我,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了,諾這是六王爺交給我的書信,要我親手交給你的。”
“哦。”語涵接過輕輕地把書信扯到蓋頭裏麵,因為他們這裏有一個習俗就是新嫁娘的蓋頭必須是新郎倌親手揭下,以後的生活才會幸福美滿。婆娑著打開書信,兩個黑黑的大字映入眼前“休書”,正是當年龍星辰以白虎令為代價換來的一張休書。休書下麵還有一個字條,展開,那狂草地字跡曆曆在目:“一切安好,勿念。”
如此簡單不留戀倒是符合他的個性,語涵輕抿嘴角。她不感動也不言謝,因為那些東西太過蒼白無力,她隻有寄念,希望他一定會幸福。
“有事嗎?”風纖雁著急地問還以為朱雀壇出了什麼事。
“沒事。”
“哦,那我下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風纖雁思索著還有很多事要做,就急著去辦,順便帶走了所有的丫環還有喜娘。
廣渺的孤野裏,一個青衫男子寂寞地站在土丘上,執起手中的橫笛,一首《長相思》從唇角溢出。此刻的你已收到我的信了吧!請原諒我不能說出那些祝福的話語,因為我做不到,單單決定放棄就已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要我祝福你們百看好合,那無疑是變相地要了我的命,什麼時候起我已愛上了這青草般代表生機的顏色;什麼時候我已喜歡上了這一直被我所唾棄的笙管歌樂,什麼時候我褪去了所有的瀟灑不羈,成就了如今的悲天憫人,這已都不再重要了。此刻的他隻是一個為愛傷透了的寂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