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晚上,氣溫還是很高,河邊老地方火鍋店門口,卻熱鬧非凡。
天南人對火鍋是真愛。
“小刀,來,走一個!”
一名身高體壯,留著板寸頭,穿著白色背心的年輕人,雙頰微紅,舉著一杯啤酒,對刀鋒說道。
背心上印著“玉海地區體育學校武術隊”的紅字。
此刻坐在他對麵的那個年輕人,卻有點迷迷糊糊的,手裏端著啤酒,愣愣地看著他,一臉的詫異。
“小刀,你怎麼啦?發什麼愣啊!”
“來來,走一個走一個,自從你刀鋒去了岩門,哥幾個可是好些年沒見過麵了,今天不醉不休……”
板寸頭興致高昂,一迭聲地說道。
“你是,董彪?”
稍頃,對麵的年輕人才很不確定地說道。
“對啊,是我啊……你就醉了?這才到哪呢?”
刀鋒徹底蒙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就剛才,他還在邊境地區的地下賭場,和幾名賭場的亡命打手搏鬥,怎麼突然之間,就坐在這裏跟人吃火鍋喝啤酒了?
而且,董彪早就應該不在了呀!
早在多年前,刀鋒的戰友加摯友,玉海地區公安處刑警董彪,就已經在一次掃毒行動中英勇殉職了。
但現在眼前這個人,不是董彪又是誰?
難道是在做夢?
刀鋒二二乎乎的,端起啤酒和董彪幹了一杯。
啤酒入口清涼,口感特別好,實在不像是在夢中……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刀鋒強忍心中訝異,不動聲色地開始觀察周邊的一切。
作為一名資深刑警,著名反賭英雄,刀鋒的觀察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經過仔細觀察和縝密分析,刀鋒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那眼下這種情形,就隻剩下一種解釋——重生了!
隻是,刀鋒一時還不能確定,自己重生到了哪一年……
正當刀鋒想要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下董彪的時候,兩台小車呼嘯而來,“咯吱——”,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就在他們不遠處停住。
車門打開,一夥持刀舞棍的家夥,張牙舞爪地跳了下來,迅速站成兩排。
居然有點訓練有素的模樣。
緊接著,一位身穿黑衣,長著一顆大圓腦袋,五大三粗的胖子慢慢下車,手裏還搖著一把白紙扇,站定之後,四下一掃,高高昂起腦袋,哼了一聲。
裝逼裝到十足!
看著這個黑衣“大佬”,刀鋒腦海中歲月的閘門倏忽打開,原本有些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無比。
於誌!
這個玉海地區最著名的紈絝衙內。
那麼現在,是一九九四年,七月十二日。
自己回到了二十八年前!
至於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吃火鍋喝啤酒,刀鋒也瞬間明白了原因。
一九九四年七月,刀鋒還不是正式民警,身份隻是天南省岩門市石湖區清源派出所的聯防隊員。現在,他也不是在岩門,而是在玉海。
玉海地區毗鄰岩門市,是刀鋒的父親刀無名和母親唐瀟的老家,也是刀鋒童年和少年時代生活的地方。
這次是唐瀟的舅舅,也就是刀鋒的舅外公七十大壽,刀鋒跟著父母到玉海來吃壽酒的。明天就準備回岩門去,臨走之前,和幾個兒時玩伴相約,在老地方火鍋店一起聚聚,吃個飯,也算是舊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