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若這麼問，白洛先是一怔，接著隱藏自己的表情，不讓李容若看到他的情緒。
良久之後才回道，“我沒事。”
李容若鬆一口氣：“那就好，我也沒事，我……”
這才意識到自己左右肩膀都掛了彩，冷冷的黑鐵箭頭陰森森，新中的一支甚至血跡未幹。
隻得改口道：“好像受了點外傷，一邊一箭，集齊有獎。”
白洛下意識回頭看他的傷口，凝眉道：“別貧嘴，趕緊衝出去療傷。”
李容若：“你別擔心我的傷勢，我就不貧嘴。”
白洛：“……”
李容若：“還得跟匈奴算賬，機會千載難逢，不能就這麼走掉。”
白洛也知李容若安排這一切正是為了此時此刻，聯合弈軍、幽州守軍以及賀蘭舊部對燕軍和匈奴前後夾擊，燕王和單於絕非等閑，一旦讓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勝負難定。
“我帶來的隻是一千幽州騎兵，幽州太守的大部隊在後方，來時我已讓他盡量往西邊趕，我猜燕王應該會往西邊後撤。”
白洛剛一說完，李容若便回道：“不是應該，是必定往西撤！”
他說這句話時，眼裏透著一股陰冷，慈不掌兵，這時的李容若是那個黑夜裏站在燕北城樓高處視眾生如螻蟻般的鬼魅！
“我們趕緊收拾弈軍殘部，跟賀蘭春水前後呼應，幽州大軍斷絕後路，他們都別想跑！”
白洛默然，明顯感到李容若越說越興奮，那股氣勢讓白洛都覺陌生，看他眼瞳，如凝視深淵。
隻是在李容若眼裏，深淵的深處，倒著白洛的影子。
“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們往西撤？”
李容若忽然變了語氣說道：“你神機妙算如此，遇到你算燕王叔倒黴，就是我的幸運。”
白洛：“……”
李容若說到這興致盎然，又問白洛：“我的信你看到了吧？賀蘭春水有沒有為難你？”
白洛：“看到了，不知所雲。”
李容若：“哈哈，你肯定讀懂了，不然怎麼偏下雪的時候才來，落白就是雪嘛。”
白洛：“你是拿命在賭！要是不下雪，你現在如何？”
白洛的語氣近乎嗬斥，李容若卻笑起來：“是是，沒有下次，我保證什麼都跟你說，讓你擔心了。”
白洛：“……”
可他和李容若癡纏到此時，在旁的衛衣一直是看在眼裏聽在耳內，在衛衣看來，白洛雖非七尺男兒也是翩翩公子，他和李容若兩個大男人共騎一馬貼身疾行就算了，如今竟說這些兒女情長纏綿悱惻的情話，李容若更用“讓你擔心了”做結尾，衛衣實在難以接受！
“剛才將死之時，你跟我說在帝京你的皇子妃叫蘇落白？”
衛衣忍受不了才忽然發問，李容若理直氣壯回答：“是啊。”
衛衣：“她是弈帥胞妹，是個女子？”
李容若：“廢話。”
衛衣：“你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和她兩情相悅，認定了就娶她一個？”
李容若“怎麼了？”
衛衣指著李容若抱著白洛腰間的雙手，稍顯為難：“你現在這是……”
李容若看了眼衛衣，再看抱著白洛的雙手，幹脆和白洛右手十指緊扣舉起來給衛衣看：“我聽說蘇弈和三哥（三皇子）有‘琴瑟和諧’之雅好，我這也可以吧？不衝突吧？”
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