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管澤林雖然年邁，但至少雙顏值中含有精氣，看起來也是個精神的老頭。
而如今的管澤林站在那裏，宛如行之將木的老者。
眼神裏無比的空洞，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精神氣。
現在如果一陣風刮過，沐天波會毫不猶豫的以為這個老者會被那股風給吹死。
這一路上，管澤林見到了太多太多讓他無比感傷的事情。
以及讓他感到恐怖的事情。
他本以為大明軍隊所過之處必然是一片生靈塗炭。
大明軍隊的步伐到哪裏，哪裏便是屍橫遍野，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而他所見到的卻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百姓們安居樂業，孩童們嬉戲打鬧，老者坐在樹下悠然自得。
哪裏有半分打仗的樣子？
而且大明的軍隊距離這些人的距離非常近。
當百姓們遇到大明軍隊時，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同他們打招呼。
如果不是知道他腳下的這片土地是安南的領土，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是安南人。
他恐怕都要以為他現在已經走到了大明的境內。
這才多長時間？？這些百姓竟然就已經完全歸順於大明。
竟然沒有一個人反抗！！
管林澤永遠忘記不了，當自己詢問當地的百姓為何不反抗大明的軍隊時。
那個百姓對自己說的話。
“大明的軍隊比之前的那些官員對我們都好。
我們為什麼要反抗？他們給我們吃的也給我們用的，還給我們穿的，讓我們在大冬天不凍死。
反抗大明，難道是我腦子有病嗎？”
“可你是安南人，現在大明入侵了你的祖國，難道你心裏麵不傷心嗎？
一旦大明成功占領此地，曾經保護你們便低人一等，難道你們很享受這種感覺嗎？”
那個百姓上下打量了管林澤一番，冷笑一聲後說道：“但我也沒有見那些安南官員，對我們如何的好。
再說了，往上算個一百年，我們也是大明的一份子，何談侵略一說？
我們這叫回到祖國。”
“反倒是你，竟然詢問的如此詳細，難不成是那些安南的走狗？”
每每回想起這段對話，管林澤的心中就如同刀絞。
他明白，大明用得最多最狠辣的一招。
不殺人，便可以征服一地。
使得當地百姓歸心。
而這一招也隻有大明才能用得出來。
“不知老者來此何事？現如今大軍交戰在即，我的時間非常寶貴，如果老者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聊。”沐天波已經知道了管林澤的身份。
現在確實整個安南也就他的身份最高。
但是沐天波也懶得管他。
談判？談判有什麼？
管林澤急忙開口，“天朝上國物產豐富，為何要對我等小國出手？
難不成貴國的皇帝忘記了，最基本的儒家原則嗎？
我安南並未做過對上國任何不敬的事情，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沐天波冷笑，“打你們還要什麼理由？還有，不要給我稱什麼仁義禮智信之類的胡話。
大明占領此地乃是你們的福分。”
“將軍可否向上國皇帝稟報一聲，究竟何等條件才能讓上國退兵。
我國國王雖然做了一些對不起上國的事情，但隻要貴國退兵，我們必然以父親的禮儀來對待上國。”
“開玩笑，我把你們的地方全都打下來，難道你們就不以父親的禮儀對待我們家皇上了？”
“實話告訴你吧，現在不僅僅是你這個地方，你隔壁，東邊西邊南邊，大明的軍隊都在活動。
大明需要開疆擴土，你的條件也不誘人。
如果你僅僅是隻說這些事情的話，那就下去吧。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什麼時候把這地方打下來，什麼時候就結束。”
“再說了，難道你沒有發現當地的百姓和我們相處的非常好嗎？
難道是遇見了安南的軍隊，一個個反應如臨大敵。
你說你是站在百姓的角度來同我們談判，還是站在你那小國王的角度與我們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