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溫柔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程鶴忙著摘魚並沒有回頭，一旁的許茹芸將笸籮交給走過來的程佳，轉身將程歡攏在懷裏，還不忘攏了攏她的衣服，將她包裹的更加嚴實。
程歡有些不自在被比自己還小幾歲的許茹芸如此攏著，但又有些貪戀她身上的溫暖，便乖乖的呆著不動。
家人將她當成珍寶，都很疼惜寵愛，這也是前世夢寐以求的情感，程歡貪戀的窩在許茹芸的懷裏，笑眯眯的看著程鶴和程佳忙碌。
“這臭烘烘的東西不曉得你怎麼這麼上心能吃嗎？”程鶴摘完魚邊說著邊往程佳的笸籮裏遞了過去，程佳接住一個個擺好，雖說對這東西都心有不解，卻依舊小心翼翼。
程歡立刻道：“等你吃了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她認真的表情在十歲娃娃臉上著實好笑，引的大家都裂開了嘴角，程歡見大家如此，不悅的嘟著嘴生氣不再解釋。
程佳笑眯眯的看著程歡：“魚肉倒也是肉，不過咱們做不出來，聽說要經過很多步驟才能去腥味呢，京城的大酒樓能做，許多人都愛吃呢。”
“就是，姐姐都知道。”程歡趕忙說道，瞧著程鶴雖然說著疑惑的話，動作可不停頓便也放心下來，臉上又有了笑意。
許茹芸抬頭看向天空，瞧著意思大雨馬上便要到了，便將程歡推給程佳：“佳兒，帶你妹妹回屋去吧，馬上就要下雨了。”
“我不走。”程歡不依，眼睛死死的盯著魚，這些可是她要拿起賣換銀子的，容不得一點差錯。
程鶴扭過身子笑道：“放心吧，保證一條都不會被雨淋到，快回去吧再生病了，可沒人管伺候你這些魚，真是腥死了。”
程歡之前便染了風寒，家裏又窮隻吃了些草藥，一直病了一個多月，人也消瘦的厲害，許多人都說活不成了，
直到她來了之後，身子才算好了，家裏人都知道她的體質弱，從來好好的保護著，不敢讓她受一點風。
程歡也不想讓家裏人擔心，便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看著自己的魚，跟著程佳回了屋子，程佳幫她脫了衣服，又蓋好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歡兒，睡吧！”
看著破舊的窗框，感受著呼呼的風，即便門窗緊閉也吹的臉頰冰涼，程歡心裏瑟瑟的。
便是前世最難的時候，也沒有現在的條件差，真真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不過雖然日子苦，但好在除了好賭的爹之後，全家人倒也齊心。
村裏許多人家賣過女兒，她這身子因為弱沒少花錢，一家人卻從來對她不離不棄，
雖然來了才幾日，她卻已經認定了這一家人，她看著月光投影下斑駁的窗花，喃喃道：“姐，咱們肯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程佳也沒有睡著，想著剛剛沒有看到父親的影子，心裏難受的厲害，聽了程歡的話，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好日子？自從爹開始貪戀賭博後，日子便沒有了奔頭，
歡兒還小不明白，她卻已經到了及笄的歲數，家裏什麼情況她很清楚，別說好日子，能讓大哥再回學堂去，她就知足了。
程佳心頭一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終究沒有開口。
第二天程歡是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來的，那聲音中還夾雜著娘親的哭喊，姐姐的求救和大哥的言辭鑿鑿，她猛地便從被窩裏爬了起來，飛奔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