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有你。今天輪到你們三個上街開工了。”高大粗野的中年漢子站在一群半大的孩子中間,手指隨便點了幾個靠在牆角的孩子,開口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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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城市郊區的農民用房。兩室一廳的房子因為長年擅修而顯得破爛不堪,那牆壁也早已經長出了白青交接的黴斑。就在這五十幾平方的房子裏,居然擠著十幾個孩子。那一張張枯瘦狼狽的小臉,不難看出這是一群可憐的流浪兒,一個個枯瘦如柴,眼中沒有童年孩子應有的朝氣,這陰沉的屋子顯得越發沒有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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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叔,可樂他今天生病,好像發燒了。”一個五歲左右的瘦弱女孩坐在木板床上,怯生生地抬起那一直低著的頭,朝因為生病而滿臉通紅的可樂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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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生病?少給我廢話,你們他媽不去工作,難道喝西北風啊!!”漢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在他眼裏,生個病發個燒算什麼,晚上的賭本才是最重要的。
www.cmfu.com發布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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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兔子。我沒事。。。。”可樂伸手阻止了兔子,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感慨命運,還是發泄內心的無奈。勉強用手撐起了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抱之兔子一個肯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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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少他媽給我羅嗦了,趕快拿碗走人。今天你們幾個要是一人沒有二十塊錢就不要給老子回來!”漢子沙啞的喉嚨低聲威脅著,就像一隻烏鴉令人厭煩地發著噪音,惹得可樂頻頻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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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我走了。。”可樂有點依依不舍地看了兔子一眼,對於這個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女孩,可樂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有點像是兄妹,但更多的是一種依戀,說不清的依戀,有點親情的溫馨,又有點情侶的愛戀,不過現在來說兔子的年齡雖然和自己一樣,可她心智卻沒自己成熟,大概隻是把自己當作哥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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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手裏拿著破碗,三步一回頭,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有一種要分別的感覺始終回蕩在胸口,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可樂分不清這是預感,或是發燒產生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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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看著依依不舍的可樂,乖巧地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隻不過那癟瘦的小臉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幸福,而是一種錯覺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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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水平麵,這個屋子顯得越發冷清寂靜。冷漠麻木取代了每個孩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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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城市廣場。請下車的乘客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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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汽車的喇叭機械地響了起來。隨即那熟悉的‘濮吱’一聲,公交車的門頓時打了開來,學生和上班族紛紛湧入車內,刷卡器‘滴滴滴’的聲音和投幣箱‘叮叮咚咚’的聲音就像交響樂一般響了起來。城市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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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的,那些自持清高的白領們後悔了,甚至有人前腳踏進,接著就掩著鼻子從後門出去了。看著車廂中央的那個拿著小破碗的小乞丐,人們仿佛已經看到旁邊嗡嗡嗡飛舞著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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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司機連連點頭致歉,雖然自己也不願意有乞丐在自己的車上,但出於職業素質和職業要求,自己又不得不勉強接受。這種感覺就像是吃蛋糕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一隻蒼蠅停在自己的蛋糕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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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白了那些看著自己的人一眼,自顧自的坐在窗口的座位上無聊地搖晃著細長的小腿,看著擠鬧的車廂和旁邊空著的位子,對於旁邊人的冷眼自己早是習慣,更應該說是已經麻木了。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朝叔逼迫,既然自己當了乞丐,自然要做好心理準備。作為乞丐的準則,錢是淩駕於一切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