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宮。
一名白衣美婦,靜靜站在院中,身後不遠處,一名弟子裝扮的女子俯身在地。
“師父,弟子……回來了……”
寒梅傲雪,饒是院落已經堆積了不知多少年的寒冰,一株白梅卻是依舊不懼嚴寒的綻放著,但在寒梅麵前,白衣美婦的臉色,卻分明比起這萬載寒冰更是冷厲三分。
“找到了?”白衣美婦淡淡開口,雙肩,卻微微有些顫抖。
女子麵色惶恐,聲音分明有些慌亂:“弟子有罪,未能保護夢師姐,還請師父降罪!”
聞言,美婦騰地轉過身。
一瞬間竟是再不能控製自身的氣勢,綻放的寒梅,在白衣美婦的驚天氣勢之下竟是在一瞬間化為了漫天花雨。
伴著飛雪,倏然不見。
“這麼說,她已經……”美婦身體一震,卻還是強製控製住,淡淡轉身,但聲音中卻透露出掩飾不住的焦急。
女子略作猶豫,還是伸手從袖中取出一物,而白衣美婦看見之後,臉上的淡然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無邊的悲涼。
手中,一段彩雲綢,色彩豔麗,但毫無靈魂波動。
證明這彩雲綢的主人,已然香消玉殞。
“你出去吧。”美婦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輕輕說道,但卻沒看女弟子一眼,而是緩緩走進內屋,梳妝台,一塊精致的玉牌旁邊。
半個手掌大小的玉牌,隻有正中間刻著一個大字,但卻又讓人覺得僅僅這一個字便已經擎天。
萬千狂傲,自此為始!
戟!
微微撫摸著玉牌,美婦臉上,突然充滿悲傷。
“你看見了麼,他們,和我們一樣啊……”
“可是,到底為什麼,我不能隨你而去呢……”白衣美婦口中喃喃,眼神空洞,分明已是陷入某個往事中。
藥王宗。
“什麼?他又消失了?滾滾滾,屁大點事也來打擾我,耽擱本少爺煉藥你吃罪得起嗎?”
“你說什麼?你敢不敢大聲一點說?我靠你還真敢大聲說!你什麼意思?春藥就不是藥了嗎?你給我過來,來來來,大聲告訴我,春藥,到底——算——不——算——丹——藥?”一名身著黑衣的少年,隨意散著頭發,眼中,卻是充滿邪惡的調侃,那表情,讓眼前進來通報消息的小廝,雙腿瞬間一麻。
“仙爺息怒,仙爺息怒啊,小的沒重要事情哪敢來打擾仙爺煉……藥啊,仙爺你聽我講……”小廝胡亂後退著,看向少年手中的“藥”,頭皮都跟著發涼。
眼前這位爺,身為藥王宗少宗主,煉藥術卻著實學的不咋地,但他媽煉製春藥倒是無師自通,那藥效,簡直堪稱一絕,小廝至今還記得當初被這位少宗主拿來做實驗的滋味,那感覺,就算放隻母豬都他媽會貞操不保的啊!
而現在……
小廝欲哭無淚,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正準備頑抗到底,身後大門,卻轟的一聲被打開,而上一刻還在小廝麵前的少年,倏的不見蹤影,聲音,赫然從門口傳來。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仙爺府邸?”
砰……
一聲巨響,比起出去時近乎快了一倍的速度,少年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殘影轟隆一聲鑲在牆上,門口,一個魁梧的中年人,邁步走進。
“爹……”少年一臉尷尬,摸著頭哂笑。
中年人卻沒理會少年的扯皮,麵色凝重:“龐烈出事了!”
“啊?”少年一愣。
“怎麼可能,我剛去魂牌殿回來,那家夥的魂牌晶瑩透亮,生龍活虎著呢,要我看,這次讓他去葬神穀,指不定駐留在哪家姑娘門口拔不動腿了也說不定。”少年撇嘴道。
中年人卻沒理會少年的出言不遜,而是仍舊一臉的擔憂:“落塵,死了。”
少年的眼神,忽然一凝。
下一刻,少年身體消失不見,遠方,聲音依稀傳來。
“我去找他!”
淩霄閣。
楚瀟然怔怔盯著桌上兩樣東西,麵色複雜。
左手,一柄彎刀,赫然是楚瀟然覬覦良久的沉水龍雀,但楚瀟然此時的目光,卻停留在右手旁邊,兩塊係在一起的玉佩上麵。
塵,不落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