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傑和李浩一直談到午夜。從金天大酒店出來，李浩說：我說的事別忘了，有時間會會樂老板，現在不急，競標的事要到年底。
李浩請夏傑上他的沃爾沃，要送他回家。那輛黑色的轎車安靜地趴在酒店門前屬於李浩的專用車位上，富貴逼人。據說門前的車位都是這裏的常客專用的，即便空著也不讓別人停車。
夏傑謝絕了，他需要獨自理清頭緒。
看著李浩和他的座駕遠去，夏傑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大腦裏電花火石般斑斕閃爍著。他還在為自己的計劃激動著，不想回家。
過了一會，他給報社李總打電話。
李總嗎？還在守株待兔？
守完了。請我吃夜宵？
切，夜宵算個屁，我請你吃海洛因如何？
兩人在報社前麵的一個小吃攤邊見麵。子夜過後，除了夜來香之類的夜市店也就沒什麼好的去處，但那裏卻沒有這種通宵營業的小攤隨意。報社的小編們下了晚班，都要順便到這種路邊小攤把肚子填飽了才回家睡覺。李總下班一般走最後，他出來時，小攤的高潮已經散去，攤主正在做收攤的準備。
兩人揀了張小桌坐下。李總照例要了他最喜歡吃的臭豆腐，狼吞虎咽起來。空氣中彌漫著類似於腐屍的臭味，這種小吃在這座城市屬於標誌性的特色風味，聞著臭，吃著香。別人一聞到那臭味就咽口水，但夏傑感到惡心，這種臭味讓他不自覺地聯想到蒼蠅。現在也是隻看不吃，也許因為李浩請他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吃得太飽，所以就對臭豆腐更加反感。李總吃的時候，他掉過眼睛盯著小攤攤主看，那大概是下了崗的夫妻，很滿足地在那裏忙來忙去，因為生意好，臉色很燦爛。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他想，李浩那位闊綽的地產大亨，要想那麼多煩心的事，也許還沒有這對夫妻過得舒心快樂。
你不會真吃了海洛因吧？這麼晚還跟狼似的。
夏傑笑笑：你先吃飽。我說個事，保證你一樣來精神。
李總吃了一氣，叫攤主上杯茶來：現在可以說了。
夏傑卻不急於說話，仰頭看天，若有所思。半晌，自言自語地說：溫州購房團
又來什麼稀奇古怪的點子了？李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夏傑就把關於電視裏炒房團的新聞說了，又把自己所了解的月城房地產市場狀況分析了一番，說完卻沒下文，沉思中。
李總還是不明白，他摘下眼鏡擦著鏡片上的水汽：房地產和你有什麼相幹？
我們給月城房地產市場來次地震，如何？夏傑說，你不是老說幹點大的嗎？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雖然還隻是個大概，但這足以讓李總眼睛發亮。
好點子！李總說，不過，你不能一廂情願，把情況搞清楚再說。對了，我有個兄弟在溫州的媒體，我先問問。
李總掏出手機翻電話號碼，找到後就摁了通話鍵。想想太晚了，就收起電話：明天吧，我明天把情況落實了，如果溫州那邊沒問題，我們就馬上動手，事不宜遲。
說實話我不知道是福是禍，要是成功了，還不叫老百姓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