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說過什麼話,自個心知肚明。”明泊弈的話語中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明著來一套,暗地來一套。不膈應嗎?”
果然還是瞞不住。
沉吟半晌,江月輕歎一聲,默默地上前蹲下將他的靴子脫下,再把褲腳卷起檢查傷口。
“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明泊弈對她的倔強就有些火大,“你要把玉如意讓給江若蘭,自個打算出家。那你把本王當什麼了?”
江月給他清理著傷口,不慌不忙地回道:“那王爺是否知道,嬸母定罪我是給裴顥和江若桃下藥之人,說我是以下作的手段想攀上高枝,如今鬧得滿城風雨。我這麼做,隻是不想背鍋嫁到宸王府,一輩子釘在恥辱架上,抬不了頭。”
這理由也說得過去。
明泊弈見她認真給自己療傷,那眼睫毛一顫一顫的,聲量也沉了下來:“那你為何不事先跟我打聲招呼?”
“要是說,我也是臨時起意。王爺信嗎?”江月抬眸望向他,眸子裏的一潭水清澈見底。
明泊弈看得有些恍神,不知為何他心慌了,他竟怕自己會深陷那潭水。
還好,她收回了目光,繼續給他上藥。
“我本以為被關在柴房,這事就過去了。不料今日在祠堂,嬸母又重提此事,我隻有出此下策,仲父才肯幫我澄清此事,為了侯府的聲譽他們會妥協的。”
明泊弈心中不由地生出些許憐愛,想伸手去觸碰她的發絲,剛要碰到卻見她望過來,忽然又收回手,說道:“你就不怕江若蘭真的把玉如意接了,那你就是欺君之罪了。”
江月沒有覺察到異常,隻道:“如果王爺一開始就想選江若蘭,完全沒必要弄那麼複雜。再說,倘若我有危險,王爺會放任不管嗎?”
她問的一本正經,又夾帶一絲狡黠。
明泊弈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一時分不清她這是明知故問還是小心試探,但細想之下,又覺得她什麼都懂。看破不說破,且看她的下一步如何做吧。
因此他隻淡淡丟下一句:“本王可不欠你的了,你讓我救墨梅,我已經救了。但你也別忘了你我的約定。”
“自然忘不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說話間江月已經給明泊弈纏好了上完藥的傷口,正打算去清洗一下手。
恰逢此時,明泊弈壓低聲音道:“院子來人了。”
江月剛擦完手,正要去瞧瞧,他又嘟噥了一句:“那家夥好像不死心呀。”
“你說的是誰啊?”未等江月反應過來,就聽見門“篤篤”響起。
“月姑娘,你在裏麵嗎?”紫蘇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江月看了眼明泊弈,想示意他趕緊離開,但他依舊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腿,並沒有走的意思。
無奈之下,她去開了門,紫蘇正欲像平時那般進門說話,江月若無其事地堵在門口問:“什麼事,紫蘇?”
紫蘇覺得有些納悶,平日裏姑娘都會讓她進屋說話,今日竟連門都不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