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汽車直奔一高,才剛剛五點,應該才放學吧,“師傅你能再快一點嘛我有急事!”我不停的催那個司機,司機說,“再有急事也不能大馬路上飆車吧!”
五分鍾,到了一高,剛剛走到三樓,放學的鈴就拉響了,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不然我又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柳昊了,他的電話也打不通。走到他們班門口,看見思趴在桌子上,心想,反正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反正也放學了,我走到思的麵前,坐在她的前麵位置,巡視了一下班級的四周——柳昊真的不在,剛剛放學,他怎麼就不在。
思思趴在那裏,身體一抽一抽的,她在哭。我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她坐起來,我看見壓在下麵的那張被打濕的紙,上麵寫著,
“我隻能愛筱筱,永遠隻能愛筱筱。對不起。”是柳昊的字。
思思抬起頭來看見是我,馬上把紙攢成一團,說,“筱筱,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有說話。
“柳昊上午就逃課了,下午應該在你們學校了呀,你怎麼回來了?”思思說。
“什麼?”天啊,這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愚弄,怎麼會這麼糾結呢?
“他的手機呢?”我問。
“被他爸媽沒收了。好像是被他媽發現的。還發現裏麵全是一個號碼,都是你的。”思思說。
“天啊……這個……更糾結……他爸媽,不是已經出國了嗎?”我問。
“本來是,聽柳昊說,他爸媽後來又改主意了,非要柳昊一起和他們出國。”思思說。
我聽見這句話,又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柳昊要出國。那麼我無論逃幾天的課也沒有辦法找到他了。這比我們陰差陽錯還可憐。
最近我們是怎麼了?中考陰差陽錯的報錯了學校,第一周又陰差陽錯的做錯了車……是緣分,在戲弄人嗎?
“筱筱?”思思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剛才一定是走神了。
“哦,那……他怎麼決定的?”我問。
“不知道,這兩天我們都沒有說話。”思思說,我看她的眼睛還紅著。
“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我又問。
“很多事情……筱筱,你真的要聽嗎?”思思說。
“我們明天聚一下吧。我們四人幫。好久沒在一起了,有很多事情,可能真的還是攤開了說比較好。”似乎預告到思思說的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好。”
“我先走了。”我說。
“恩。”她點點頭。
走出她們班的時候,我回過頭,看見思思正輕輕的把剛才攢皺的信在桌子上小心的壓平,我慌忙轉頭離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覺得這個城市有些陌生。明明是生活了16年的城市,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麼陌生,沒有了柳昊,思思說話的時候再也沒有那種親切感,反而像有些敵意,琪已經很久不見,靜,我無法想象她到底有多深,斯凡……
所有這些人,似乎已經開始漸漸的遠離了我的生活,以前以為這些人都會刻在我的生命裏,越老越深刻,卻這麼輕易,就散了。
畢業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在臨海野餐,我還以為,我們這些人聚在了一起,就會是一輩子。一輩子,哪有這麼簡單。
回到了家,樓下的小狗小貓還是一樣的在樓下嬉戲,還有老爺爺和老奶奶坐在樓下閑話家常,什麼都沒有變,隻是沒有了送我回家的柳昊。我是應該回A城找他呢?還是等在家裏,唉……緣分為什麼要捉弄我們呢?是預示著什麼嗎?
剛剛掏出鑰匙,發現樓下的大鐵門沒有鎖,我走進來,隻見一個鮮紅的手捂在我的臉上,然後我就摔在了地上,叫不出聲,他勒的我的嘴緊緊的,沒法反抗,隻聽他說,
“嫂子,別出聲!”是梁孤城的聲音!我安靜下來,他放下了手,他坐在地上,肩膀上有傷,滿手都是鮮血。有腳步聲在靠近,梁孤城緩緩的站起身來,左手食指在嘴邊,示意我不要出聲,我兜裏還帶著一把小刀,我把它輕輕的打開,攥在右手裏,本來是防身的,沒想到這個時候用上了
門打開了——是柳昊!
“他們好像已經走遠了!”柳昊扶著梁孤城說,然後才看見了我,定在那裏,我扔下小刀,撲倒柳昊的懷裏,“我以為見不到你了呢!”說著,我鬆開手,“快去我家,這裏還是危險。”他們點點頭,一起和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