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和香腸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門口,隻見一個滿臉雀斑的女孩拎著一個裝滿水果的塑料袋子,正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
香腸頓時雙眼放光,熱情的招呼道:“阿珍,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阿珍走進病房,和一臉驚詫的向北打了個招呼,看著木乃伊似的香腸驚道:“哎呀,你怎麼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香腸笑道:“沒關係,都是些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他們也被我打壞了。那啥,你咋知道我住院了?”
阿珍道:“我去派出所問了,他們說你差點被打死,在這裏住院呢,我就過來看看你,萬一是最後一麵呢。”
香腸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這小妞說話比我還不走腦子,還最後一麵呢,哪天非把你辦了不可。
向北終於回過神來,他搞不清這倆貨怎麼勾搭在了一起,但還是笑道:“阿珍,謝謝你去報案,要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阿珍將手裏的袋子放到床頭櫃上道:“別客氣,這也沒什麼,就算在大街上看見兩隻快餓死的野狗,我也會救一下的……哎呀,我不是說你倆啊!”
向北與香腸麵麵相覷,心想這小娘們真是太會說話了。
向北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撓了撓頭笑道:“那啥,你倆先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香腸,你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
阿珍道:“對,陳黃河,你一定要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咱們一起去你家看日本的愛情動作片。”
向北一愣,盯著阿珍問道:“你說去看什麼?”
阿珍一指香腸道:“他說的啊,他被打的那天想帶我去他家看什麼日本的愛情動作片,我沒去,後來想想真是後悔,如果我當時跟他去了,可能他就不會被打了,唉,都怪我。”
“哈哈哈哈哈……”向北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香腸大窘,一把拉過被子蒙在頭上喊道:“笑個雞巴笑,趕緊滾蛋!”
阿珍看著向北一臉茫然:“你笑什麼?”
向北捂著肚子笑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擦了擦眼淚道:“沒什麼,那啥,你倆聊吧,我先走了。”
阿珍將他送出門外,叮囑道:“等他傷好了咱們一塊去看啊。”
向北忍住笑道:“還是你倆去看吧,要不容易出事兒。”
說著又大笑起來,一溜煙的走了。
阿珍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道:“看個電影能出什麼事,一個個神經兮兮的。”
……
當天晚上,警方開始了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全市的洗浴中心、棋牌室、網吧、賓館、夜場幾乎都遭到了掃蕩,很多涉案人員被抓,曾經橫行西郊的飛龍幫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鞭炮聲響徹在西郊的大街小巷。
唯一的漏網之魚祥子躲在鄉下的一處宅院裏,啃著方便麵看著電視上的現場直播,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戴著手銬被押上警車,讓他感到既絕望又慶幸。
絕望的是從此樹倒猢猻散,還得背上一個在逃的身份,慶幸的是自己沒和那幫狐朋狗友一塊兒躲藏,要不然就得被一鍋燴了。
他兩口吞掉手裏的方便麵,拿過手機又給王猛打電話,聽筒裏依然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祥子心中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天從體育場跑出來的時候王猛被占紅帶走了,臨走時王猛瞅了個機會悄悄告訴祥子,不管他去哪裏,都會給祥子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