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退到一邊,神月王望著戴麵紗的少女,滿臉感傷,他仿佛透過那雙眼睛看見已經故去的亡妻,她的那雙眼睛真是像極了她的娘親。+
神月王招了招手:“孩子,過來,讓父王好好看看你!”
安饒緩緩抬起頭來,見到老人的氣色,安饒明白他的時間已經不多,最多一年。
安饒不想過去,但是她的腿還是不聽使喚的走到了神月王的床邊,神月王眼中含淚,他看出了安饒眸中的疏離。
“禍奴,父王對不起你......”
安饒抿唇,沉默良久她才開口:“你確實對不起我!我不叫禍奴,我叫安饒,取自長夜安穩,多所饒益的那個安饒。”
神月王望著眼前的少女,神情愧疚,聽到安饒換了一個名字,神月王臉色變了變:
“這個名字確實比禍奴好聽許多!”
安饒用餘光看了一眼神月王,她還是忍不住責問:“你費盡心思讓我知道你病重的消息,你把我接回來是為了什麼?”
大祭司的眼神有些古怪,他與神月王交換視線,神月王古波不驚,他用眼神示意大祭司不要輕舉妄動,這輕微的變化沒有逃過安饒的感官,在叢林裏生活那麼久,再加上她體質特殊,所以對周圍事物的敏銳程度遠超常人。
安饒方才感受到了來自大祭司那邊的殺意,而她父王身上也有這股殺意,隻是很微弱,但被她感知到了。
安饒心裏莫名發麻,酸澀的情緒逆流而上,堵得她喉嚨發緊,安饒心裏生出一股想要破壞的衝動,隨後,她輕聲歎了一口氣,有什麼好難過的,都已經被拋棄了那麼久。
安饒將那股嗜血的衝動按下去,她不想讓虞淵失望。
神月王用手掩住口鼻,劇烈咳嗽起來:“安饒,為父隻是想在臨終前再見見你,你自小流落在外,作為神月仙都的長公主,哪能一直混跡在荒郊野外,有家不歸。”
“一個月後是仙都的祭天大典,我會在典禮上公布你的身份,為你正名。”
“為我正名?嗬——”安饒冷笑。
“我是禍胎,你的子民會認可我嗎?”安饒故意問道。
神月王如慈父般溫情脈脈的臉瞬間變得肅穆,他額上布滿皺紋,作為瞿如神鳥明明可以用靈力維持容顏不衰,可是神月王沒有那樣做,他的劍眉擰在一起:
“你就是你,不需要別人來認可。”
安饒微微愣住,她想到很多版本的回答,唯獨沒有想到這種。
神月王被安饒那雙純潔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露出疲憊姿態,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下了逐客令:
“來日方長,今日為父累了,日後再和你好好敘舊,退下吧!”
拜別神王,安饒跟隨侍女來到神月王為自己安排的宮殿——朝華殿,朝華殿比較偏僻,布置比較簡陋,但對於沒有見過繁華是什麼模樣的安饒來說,這已足夠富麗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