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這聲奇怪而妖嬈的啊驚得青禾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這還是一個男人應該發出的聲音嗎？
咋比最妖媚的窯姐還要妖嬈呢？
就在青禾還沒回過神的時候，陳默突然很有感情的朗誦起來。
“峰巒如聚，波濤洶湧，山河表裏潼關路……”
剛剛回過神的青禾聽到這句詩，又失神了，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前唐故都的畫麵，波瀾壯闊，令人憧憬。
“望西都，意躊躇……”
父皇常說長安是我大唐最鼎盛時期的故都，那時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昌盛，周邊蠻夷無不臣服，妥妥的盛世。
可惜後世子孫不爭氣，遇上亂臣賊子作亂，硬生生將大唐大好河山毀的支離破碎，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的苦難境地。
如果不是他們這些亂臣賊子，那我現在還是真正的大唐公主，還是這個世間最尊貴的人，而不是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他們這些人都該死。
想到這裏，青禾滿眼恨意地看著陷入詩歌情感中的陳默，咬碎銀牙，握碎拳頭，隻恨手中沒有刀劍，不然非殺了陳默這個亂臣賊子的後代，給自己的祖輩報仇。
青禾的這些心思，陳默全然不知，身心全都陷入了詩的感情裏，悲天憫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大唐盛世的皇宮宮闕何止萬間，可最後卻都做了土。
青禾心中的恨意越發濃厚，仿佛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陳默卻沒有感受到一點，隻是感情突然變得更加悲傷，聲音也更加低沉。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怎麼會？
最後這句詩，徹底讓青禾破了防，不由地質問陳默。
“國家興盛，百姓怎麼會苦呢？你這個廢物真不知道在胡說什麼？”
陳默早已在悲傷的旋渦裏難以走出來，突然聽到青禾的質問，心中那口積壓已久的憤懣全都爆發出來。
“你以為國家興盛，百姓就過得不苦了嗎？”
“呸……不要給他們臉上貼金了，什麼千古一帝，什麼愛民如子，什麼恩澤天下，什麼勤政為民……”
“都他娘的狗屁，說好聽點是為了江山社稷，說不好聽點不就是希望江山能多傳幾代給自己的子孫後代。”
“至於老百姓的死活，那些高居廟堂的大人物誰又會在意呢？”
“老百姓的苦難，他們又有誰在意呢？”
“一個沒有。”
如此逆天的言論，青禾聽得都驚呆了，一雙美眸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默，可是他的身上怎麼隱約間散發著一道光圈呢？
不對……不對……不對……
他說得一定是不對的！
青禾不相信父親從小跟她說的那些東西是錯誤的。
皇家就是皇家，天子就是天子，他們就是上天派下來管理凡人的代表。
怎麼可能是為了權力而如此自私呢？
“你胡說……”
話雖然是反駁的話，可是從青禾嘴裏說出來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國家興盛，百姓怎麼可能受苦呢？”
“他們一定是安居樂業的。”
陳默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無情地大笑著。
“安居樂業？就說大唐最鼎盛時期，國家絕對是最強盛的，可是老百姓真的不苦嗎？”
“不，他們很苦。”
“因為就是大唐最強盛的時期，唐皇對周邊國家發動了不少於五十次戰爭，每次戰爭都需征用民夫幾十萬，每次戰爭花費銀兩成百上千萬，動用糧草更是難以計數，這林林總總算下來需要花費銀兩更多。”
“可是大唐稅收收入高嗎？一年頂天了四千萬。”
“這樣的稅收又能支撐他打幾次仗呢？”
“打不了幾次。可是唐皇卻依然不停發動戰爭，最終戰爭花費全都轉嫁到百姓身上了，增加賦稅，增加徭役。”
“再看看唐皇與王公大臣的生活，他們依然奢靡，完全不受影響，甚至有些人還要發戰爭財。”
“而那些商戶呢？他們依附在王公大臣身上，又有幾個繳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