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氣息微沉。
“裴均拜見太子。”
“此次貿然前來,是屬下有要事要稟報太子殿下。”
楚承稷頷首,看了邊上的範池海一眼。
範池海會意,連哄帶騙的把楚識月騙到了偏房。
也就是此時,裴均才注意到,太子殿下的書房裏竟然有個小姑娘。
“殿下?”他疑惑看著楚承稷。
“無事。”
“能這麼晚了讓你過來稟報的要事,是什麼?”楚承稷沉聲問。
裴均猶豫片刻,“孟太傅家的嫡女,沒了。”
此話一出。
楚承稷放在案上的手捏緊了書本。
孟太傅嫡女名孟舒玲,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眾人默認的未來太子妃。
“怎麼沒的?”他記得孟舒玲的身子雖嬌弱,但也不是短命的主。
裴均道:“落水而亡,太傅府上的白幡已經掛出來了。”
楚承稷心中微沉,因為兩家的姻親關係,孟太傅在朝中也是有力的太子一黨。
如今他的嫡女突然沒了,也不知道朝中的形勢會有怎樣的變化。
“是意外還是人為?”他看著裴均。
“聽說是在自家的荷塘裏采蓮子,結果失足掉了下去,下人撈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言下之意,人為的可能性更大。
楚承稷嘲諷一笑,孟舒玲還有兩月便要及笄,東宮才去孟府問了時辰,準備拿著兩人的生辰去國安寺合八字,有些人就等不及了。
孟太傅桃李滿天下,學生遍布整個大靖,他若與孟舒玲成親,的確是擋了某些人的道。
“殿下,這事極有可能是宋皇後下的手。”裴均壓低聲音,目光憤恨。
楚承稷容色清冷,手指輕點桌麵,“不管是誰……你先去準備悼禮,明日孤親自去太傅府上吊唁。”
不論怎樣,孟舒玲和他是眾人眼中的未婚夫妻,這種時候禮數不能錯。
“是。”裴均答應之後,便順從退下了。
範池海聽見關門的動靜,才帶著楚識月從偏房出來。
此時看著楚識月,楚承稷忍不住仔細在她臉上打量。
他之前一直覺得,若是這個小姑娘說的是真的,她母後應當就是孟舒玲。
可如今孟舒玲溺水而亡,她的生母應當另有其人。
會是誰呢?
楚承稷試圖從楚識月的五官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還沒等他看出什麼,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或許這也是宋皇後的陰謀之一呢?
也說不定。
楚識月沒看出楚承稷複雜的眼神,她見父皇的眼神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覺得自己又是父皇的小心肝了。
哼哧哼哧爬到楚承稷腿上,抱著楚承稷打哈欠,“父皇,寶寶好困。”
楚承稷破天荒不反感她的接觸,但是身體仍然有一瞬間的僵硬。
懷裏的小姑娘,抱起來真的好軟。
垂眸看著她。
長長的睫毛又卷又翹,眼皮薄薄的,透著淡淡的粉。
頓了頓,他揉了揉楚識月的肉臉,聲音清冷,“識月,你母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