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啟明臊眉耷眼的坐在桌子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吳書記,我也是一時沒分辨出來,”
那個讓曹啟明害怕的老人,此時正坐在凳子上,一個中年婦女拿著一個雞蛋,在他的眼睛上滾動著。雞蛋的每次滾動,老人就忍不住呻吟一聲。
中年婦女很不高興:“人和鬼你還分不清嗎?你不會看清楚打嗎?”
曹啟明尷尬的咧了咧嘴:“我真的沒看清,主要是我也沒見過鬼呀!”
“沒見過鬼,你就把別人當成鬼呀?”
老人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知者無罪。小曹同誌,你怎麼這麼晚來村子?”
曹啟明無奈而又尷尬的道:“我今天出來晚了,半路碰見一輛軍車壞了,又幫他們修了修車,還是他們送我過來的,不然我可能就要露宿野外了。吳書記,真的對不住了。”
吳書記推開那中年婦女拿著雞蛋的手:“好了,我沒那麼嬌氣。既然曹同誌你有介紹信,又有工作證,那一會兒你就找個地方睡一會兒吧,天亮你再工作,你看怎麼樣?”
曹啟明點了點頭:“你老說了算,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看老人沒有追究的意思,曹啟明長長出了一口氣,這要放在21世紀,自己不得被訛死。
這麼大歲數的老人,自己出手又特別重,也是農村人身子骨結實,翻了兩個跟頭,竟然沒什麼事,連骨折都沒有。
吳書記站起身“哎呦”一聲又坐了下來:“你這小曹同誌,手可真重啊!”
曹啟明在渾身翻了翻,想給對方一些補償。但是除了采購款和糧票外,自己真的可以說,身無長物。
從兜裏掏出一把零錢:“我這裏有一塊三毛五,你看給你老一點賠償成嗎?”
。。。。。。
中年婦女拿著油燈走在前麵,曹啟明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麵,二人走進了大隊部。
把自行車支好,提上放在車上的行李,跟著中年婦女進了屋。
中年婦人指了指大隊部:“這屋打掃的還挺幹淨,那邊有幾個凳子,你願意並在一起睡也行,桌子好像放不下你。如果想睡地上,就得在院裏抱點草進來。”
“不用,不用,我就把凳子並一下,眯一會就行,實在太對不住了!”
中年婦女把油燈放在桌子上:“這也就是我爹,年輕時練過武,就要放在別人身上,非讓你這一拳打出事了不可!”
“是,是,我是真心的道歉,你看這一塊三毛五,你們還不收?”
中年婦女咧嘴笑了笑:“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心道歉,不然的話,我哥哥的槍,早把你腦袋開瓢了!”
曹啟明在身上翻了翻,曾經有過一塊糖來著,終於在衣服縫裏掏出了一塊糖,遞給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