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熟悉的景象。
隨處可見的帶著笑容的麵孔,遇到老朋友的招呼聲,沿街小吃店的吆喝,還有不知道來自哪裏的清脆的笑聲,在這櫻花紛飛的美景中,變得和諧而美好。所有的人都是精神抖擻,所有的生物都是生機勃勃。
雖然我也知道這樣不太對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打不起精神來。滄和不二裕太在這條街上並排走著。或許是察覺到少年的情緒不佳,不二裕太一直講著笑話逗他開心。滄不忍讓他失望,也就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總是被逗笑。
“……抱歉,裕太。我好像真的沒什麼精神呢。”少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笑容淡得像薄霧,“但是,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真的?”不二裕太收斂了笑容,他平靜地看著彎起唇角的少年,眼眸中光亮流轉,“真的感覺好多了嗎?”
少年一愣。不愧是兄弟倆,認真的表情真是一模一樣呢。
他伸展了一下手臂,一副要去打群架的姿態:“恩恩!看吧看吧,我現在精神百倍哦!嗯哼哼,無論是什麼難事,全部都交給我吧!”右手握成拳,重重地擊了一下左手掌心,少年笑眯眯的。
“……”不二裕太卻表現出無奈的樣子,“呐,阿青,如果不開心的話,也不用非要裝出開心的樣子來。”他把雙手枕在腦後,無所謂地望著天空,“我也是知道的啦,有時候感覺沒有精神,別人無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唔,就算沒有效果,我也不會生氣的,畢竟,我不是小孩子了嘛!”
“……!”少年放鬆了臉上的表情,眼眸前所未有的柔和,“不會哦。真的,裕太讓我重新振奮起來了!有裕太這樣的朋友在身邊,真是我的幸運啊。我是真的覺得,沒有關係了,有朋友這麼關心我的話,我要是再不打起精神來,就真的覺得對不起了!”
骨女,或許我真的把你當做了我的家人。
即便是下定決心要將你劃入敵人那列,但感情上終究無法釋懷。
但是啊,再相遇的話,一定是以後的事了吧。
以後,在麵對你的時候,那時候,再說吧。
我可不能讓關心我的朋友擔心啊。
“呼,看起來是真的感覺不錯了呢!”不二裕太仔細地看了看滄,確信的確是那樣子之後,鬆了一口氣,“阿青,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自以為是,可是我覺得,如果有在意的事的話,有在意得不得了的事的話,還是去親自詢問那個人比較好喔?詢問他,怎麼樣,還有,為什麼。這樣子可能會好一些吧,我個人是這麼覺得的!”
少年的腳步一下子停了。
“裕太你,剛才說什麼?”
少年的聲音被風聲刮得一片淩亂,但不二裕太卻清晰地聽見了每個字,在心中回響著。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奇怪,阿青身上的氣勢,好像一下子就變了。好像,和狂風融為了一體。就仿佛,要回去原先的地方。
回到他所來自的地方。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忘卻了曾經說過的話。不二裕太隻能夠愣愣地站著,對心髒突然的狂跳不知所措。
“裕太,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少年的聲音平靜得激不起半分漣漪。
不二裕太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了說話的勇氣:“我說,去親自詢問那個人比較好喔?詢問他,怎麼樣,還有,為什麼。”
對了,對了。
親自詢問。
可是,他要問什麼呢。
理由。
離開的理由,拋下“家人”獨自一人離開的理由。
為什麼能夠將“家人”拋之不顧,為什麼那麼做。
“……啊!原來如此!”滄驚叫了一聲,他跑過來激動地抓著不二裕太的手一陣猛搖,“謝謝你,謝謝你,謝謝謝謝裕太!太感謝了!非常感謝你!!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我一直覺得有違和感,原來是這個啊!”
不二裕太任由他對自己的手施虐,他的話卻仿佛是從天邊傳來的,明明很近,但卻感覺很遙遠。可是,滄的話卻如此深刻地從他的心之河渡過。
“我呢,居然就那樣一個人鬱悶起來了。原來是這樣!說得對,我應該親自去問的!這樣一個人妄自猜測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真實的答案嘛!謝謝你,裕太,我明白了!隻要遇見她,我絕對會去問的!裕太你真聰明!”
……是,平時的阿青呢。
充滿活力的,阿青。
“可是,呐,阿青,”不二裕太抽回了手,“就算知道應該是這樣,但是,麵對那個人的時候,你可以下定決心說出想說的話嗎?”
他做不到。
每次麵對哥哥,無法說出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