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不要,媽媽硬塞到他兜裏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身上怎麼能沒錢呢!”
向北沒有再推辭,但是他趁媽媽和病友說話的時候又把錢塞到了媽媽的枕頭底下。
出了醫院的大門,向北並沒有去學校,他要去搞錢。
向北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著一個個臉上蕩漾著幸福笑容的紅男綠女,心裏非常鬱悶。
他媽滴,仁慈的陽光普照大地,怎麼就偏偏隔過了我?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原來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爸爸從部隊轉業後被分配到市外貿局工作,媽媽在棉紡廠上班,家裏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小康人家了,一家三口過著殷實的生活,那時的向北根本不知道愁字怎麼寫。
後來媽媽的單位破產了,爸爸幹脆不讓媽媽去找工作了,說你在家裏照顧孩子吧,我一個人掙錢就夠了。
媽媽眉開眼笑的接受了爸爸濃濃的愛意,從此呆在家裏相夫教子。
幸福的生活在三年前戛然而止,向北的爸爸去深圳出差,突然失去了聯係,一直到現在音信全無。
一時間風言四起,有的說向北爸爸貪汙了單位的錢跑了,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有的說向北爸爸肯定被人害了,屍體被丟進大海喂魚了。
這三年裏向北的媽媽去爸爸單位鬧過好多次,領導每次都好言安撫,說報紙和電視台都發了尋人啟事,正在找,不要著急之類的。
爸爸的失蹤對向北的打擊非常大,本來學習很優秀的他成績一落千丈,連高中都沒考上,幸虧他從小跟著爸爸鍛煉身體,短跑成績非常好,最後被省體校錄取了。
家裏的經濟狀況也越來越糟糕,媽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出去打工都沒人要,本來家裏還有一點積蓄,可是媽媽前年生了一場大病,積蓄也幾乎花完了,沒辦法,媽媽隻好弄點鹵製品去街上賣,卻又總是被城管驅趕,一個月下來也掙不上幾個錢,隻夠娘兒倆勉強糊口。
現在媽媽住院的錢都快交不起了,向北經過認真思考,決定提前執行那個計劃。
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下午兩點了,他打算先回家準備一下,晚上再行動。
剛進入棉紡小區的大門,身後突然有人喊道:“北逼!”
向北扭頭看去,隻見身後走來了一個猥瑣的青年,黃豆眼,塌鼻梁,兩條肥香腸似的厚嘴唇,還留著一頭鄭伊健的發型,隻是又髒又亂,浩南哥看見恐怕會活活氣死。
向北不禁樂了,感覺這幾天的鬱悶頓時一掃而光。
這人是他的死黨,大名叫做趙黃河,江湖人稱香腸,跟向北在棉紡小區一起長大,從小好勇鬥狠,打起架來心黑手辣,在這一片沒人敢惹。
向北過去在他肩膀狠狠擂了一下笑道:“你小子咋回來了,不是還得一個星期嘛。”
香腸齜牙咧嘴的說道:“你他媽輕點,哥們肩膀受傷了。”說著拉下短袖,隻見肩膀處一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