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手指迅速地翻閱著已經泛黃的古籍。這本書本來應該是有名字的,不知被何人揭下了前幾頁,以致難以推敲出此功法的來由。
對於古籍裏麵的內容,安子木早已爛熟於心,但沒有靈脈,再感應也是白搭。倒是對撕去那幾頁紙的那人,安子木產生了興趣。曾經安子木不小心將書墜入火爐之中,未能焚之;又叫老頭試試把書撕開,未能成之。究竟是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它撕開,那人的修為一定很高深。那麼如此大能為何要撕去此書前幾頁呢?可以推測此卷功法應該很重要,連大能都要分開存放?就這樣由果索因,安子木的思維發散開來。反複推敲,反複推翻自己的假設,再次推敲……
最後,他得出結論,“此書很重要”這個狗屁結論……
隨後繼續默誦著古籍中的篇章。盡管失敗了無數次,安子木還是抱有一絲希望,隻需要一條,一條能夠修煉的靈脈。這個渴望不過分,正常人都擁有靈脈,沒有靈脈的,就隻有不正常人了。而這種不正常人,在大唐曆史上貌似還沒出現過。
……
……
在遙遠的極北之地,這裏已是荒無人煙。天與地同色,絕美恍若水晶宮,就在這被外界稱作人類死亡禁區的深處,一座黝黑的古塔赫然聳立。塔身高不可望,遠遠觀之,仿佛拄立著蒼穹,宛如上古神話之中的不周山。在冰川的映襯下,古塔黑得有些可怕,那是一股來自心靈的震懾與敬畏!
塔內拾級而上,昏黃的油燈在盤旋的石階旁跳動著微弱的火苗,顏色有些古怪,不是普通的黃,而是一種褐黃色,舔舐著極地燥冷的空氣,古塔高而聳,致使塔內變得更暗了。
“可惜啊,可惜了……”老者的聲音宛如金石般貫徹古塔,“如此上古秘傳當初真是眼拙了。”一雙虯龍滿布的蒼手攥著幾頁泛黃的紙張。
“我就想嘛,撕幾張廁紙咋這麼費勁。原來……”老頭苦笑地搖了搖頭,又複歎道,:“當初咋就不多撕幾張呢,省啥廁紙!……”嘀咕聲,抱怨聲,老頭獨自一人碎碎念著。
“不過,剩下的得到了也沒用,天下還有和老夫一般的人?”老者自傲地飲盡杯中茶水,稀疏的花胡上沾滿了茶漬,老頭也不介意,這個兒還有誰會介意呢。
極晝下的最後一縷陽關透過側窗透進塔身,照在了老頭的背上。兩條虯龍般粗長的鐵鏈傾斜鏈接,穿透老者的琵琶骨。光線劃過,鐵鏈拋露出一絲寒芒。鐵鏈末端暗黑色的血跡已經凝結。就這麼驚鴻一瞥,寒氣直冒。旋即,極寒之地陷入個漫長的極夜,古塔也隱藏在黑幕之中……
……
……
月明星稀,山間飄起薄霧,隱約朦朧之中,兩道身影向著高出攀去。苗疆處南,多丘陵,少山脈,大鍾山是這裏最高的一座算的上山的山。
距離安子木成年就個兩三天了。
成年儀式在苗疆算得上一年當中最隆重的儀式了。苗疆人寡,對於繁衍生息格外重視。然而,就在舉行儀式的前幾天,老頭帶著安子木去登大鍾山了。
老頭拿著根竹仗,安子木抱著個泡菜壇子跟在後麵。
“子木啊……”老頭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登山過於疲憊吧。
“師父,你累了吧,要不坐下休息會兒。”安子木有些擔憂,最近一個月,師父的氣色越來越差。
老頭笑了笑,並沒說什麼,依靠著一塊磐石坐下來。山霧濕厚,不過老頭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似乎這裏的空氣能將他那幹枯地身子微微潤濕一下。安子木也沒有打擾老頭,也在一旁端坐下來,欣賞著大鍾山的夜景。老頭不開口,安子木也不問。師徒兩人早就習慣了這種氛圍。
“我來自摩訶,不過外界總是叫那兒‘魔河’。”老頭依舊微眯這眼,隻是嘴唇蠕動著,吐出些已經爛在心裏不知多少年沒去翻騰的往事了。一般啊,將死之人往往會莫名其妙地想講些往事,寫寫回憶錄什麼的,所謂的遺書,便是一個人留在世上最後的痕跡。
“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歡稱摩訶人為溝子裏的人,喏,他是溝子裏的人,真是難聽啊。我是小姐的仆人,別人說我怎樣怎樣沒關係,侮辱小姐的人,都得死!所以啊,我就一個一個地捏死了他們。”
安子木瞳孔一縮,他注意到,海老頭用的是個捏字,似乎殺人到了他那變得簡單輕鬆的事了。安子木歪著腦袋,想著什麼。
“小姐是誰?他們…又是誰?”這是一個繼續話題很好地一個提問。
“唔,這茬忘說了。小姐就是我們摩訶的……的……小姐。”
“……”
老頭似乎意識到自己解釋地有些爛,說道:“反正她就是我們摩訶的小姐,大家夥兒都這麼喊。華青小姐,華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