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放下魚,道:“還是回來在吃吧。”佛光熾盛,一竹直接飄然入鬆林,一聲佛喝振聾發聵,鬆林像鐮刀割過的麥子般倒下。
“看來他對你很相信。”老道飄然至安子木前,“能夠在混沌靈氣入體下還能活下來的,林雨桐的傳承就是你吧?小世子。”
安子木瞳孔一縮,林雨桐,這個名字從老道口中說出時,安子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鬆林那邊金光漫天,看得出,一竹是開始交上手了。一聲聲怒喝震得整個函穀關都在顫抖。
老道眯著眼,道:“看來是真的了。是不是都無所謂,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當年天行的那個後生,現在是你了!”安子木一把抓住老徐,往一側的山上丟去。
“殿下!”
安子木眼色狠戾道:“不用叫我殿下了。”碎星戰宮祗,從來沒有在曆史上發生過的事即將要發生了。別說是剛剛進入碎星境的安子木,就算是碎星巔峰的人,也不可能戰勝宮祗境。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可能。就像一條池塘裏的魚,不管你是修行千年也好還是萬年,在一條龍的麵前,終究不過是一巴掌的事情。
“看起來你對自己也很自信。”
“你話很多?”安子木體內一百零八顆星辰燃起,大小周天內源源不斷的星辰之力令安子木感覺有無窮的靈力。
老道沒有動手的意思,緩緩道:“不急不急,在聊一會兒。當初我長空師弟被大昭寺兩大高手設局隕落。這次承蒙主上恩賜,讓他死在我道門三大掌教之手,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鬆林那邊大佛虛影萬字印大開大合,大佛周圍,一柄青鋒,一座大鼎還有一道拂塵,糾纏著大佛。青鋒斬向大佛金身,大佛雙手合十,抓住青鋒,往一側打去。
“看看吧,這釋門傳經者今日就要隕落,到時候,大昭寺就該真的封閉山門了。”
月影婆娑,大佛金身變得有些黯淡了。
咚!
大佛金身掙脫開三道虛影,被圍攻的一竹滿身是血的飛到佛陀胸口的萬字印上。一竹盤坐下來了,而大佛卻站起來了。匹夫之怒,血濺三尺;天子之怒,伏屍百萬;佛陀之怒,怒天不高,怒地不闊,怒山不巍,怒海不壯。佛陀原本麵容模糊,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我佛慈悲。並不隻是佛慈悲,我與佛皆慈悲。我慈,步生蓮花,感天動地;我悲,天地同泣,日月無光。
一竹端坐金身中央,仿佛佛我合一。
青鋒老道眉頭緊皺,道:“免得多生事端,速速解決為妙。”青鋒頓化十丈有餘,指天而立。老道士發髻早被一竹一掌震落,此刻披頭散發,雙手虛開,仰麵怒目。拂塵伸長,往大佛四肢纏去。大佛之上,黃沉大鼎提溜轉動,傾軋而來。
一竹橫眉豎目,那頂氈帽像一條黑帶,綁在頭上,帽頂已經被削去。佛陀雙手托鼎,胸口萬字印飛出,化身千萬,圍繞在佛像周圍。青鋒老道右腳虛邁,身體向後傾倒,引動著青鋒巨劍緩緩下落。刹那間,天邊那輪明月,似乎都要被斬成兩半。
吱叮!
大佛被狠狠地挨了一記,一竹臉色蒼白,看了一眼遠處的安子木,似乎在笑:“小僧吃不到長安的桂花糕了。”
砰!
終於在青鋒、黃鼎和拂塵的強勢猛攻下,大佛金身碎裂開來。一竹猶如斷線紙鳶向下墜落。
“牛鼻老道,敢動一竹侄兒,老朽叫你終南山血流三月!”大佛將滅之際,打西邊飛來一個大紅木魚。十餘丈的犍錐擋在欲要斬殺一竹的青鋒。老人頭帶烏紗,腳踩大紅木魚,一腳壓在黃沉大鼎之上。
“終南山,好大的手筆,竟然敢如此猖狂。”
大鼎掙脫開木魚,飛到黃袍老道的頭上,有些警惕地看著那個站在木魚上的官袍加身的老人,似乎在回憶著老一輩人中的麵孔。
青鋒禦空懸浮,拂塵收回,似乎對來者的底細還琢磨不透。
“閣下是誰?莫要阻攔老道斬殺佛門餘孽。”黃袍老道試探性地問道,“不過看閣下裝束,乃朝廷之人,那就趕緊斬殺那個佛門餘孽,不然老道定要麵聖,讓陛下定你個通敵叛國之罪。”
“哈哈,好一個通敵叛國。好一個道門領袖。砍柴的,事情原委老朽都已經告知你了,還不出來將這三條老狗斬了!”
一胯柴刀自天際而來,似乎還有驚魂鈴聲,一麵青幡招搖而至,幡下一圈小鬼磕頭膜拜。函穀關內有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