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媽,我想你(1 / 2)

人煙稀少的天龍山陵園,在夕陽下顯的幾分落寞,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鴉唳鳥鳴,更讓這片幽穀分外淒涼。已是日落時分,陵園中最後幾個掃墓的也人漸漸離去,隻留下這一片仿佛與世隔絕般的地方,萬籟俱寂,悄然無聲。

黑暗中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來到了陵園大門前,費力的直起身子,像是再找什麼東西,隻聽“嘣”的一聲脆響,這死一般的黑暗被一盞乳黃色的小燈打破,柔和的燈光灑在一個身穿藍色布衣的老人身上,在地上照出一個光圈,仿佛是這腐朽黑暗世界最後的淨土。沐浴在燈光下的老人,左手緩緩伸進口袋中,摸索著拿出一個懷表,揉了揉渾濁的眼睛,7點25分,時間剛剛好。老人顫抖著收起懷表,努力望向通往陵園空曠的小路。

月光下韓嘯邁著大步疾馳在寂靜的小路上,已是深秋十分,韓嘯嘴裏呼出一團團白色的氣團,汗水漸漸打濕了身上單薄的校服,秋風帶著蕭瑟呼嘯著迎麵吹來,韓嘯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冷顫,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自己必須在8點30分最後一趟公交車之前趕回來,不然就必須步行回家了。想到這裏,韓嘯不由的又加快了幾分速度。漫漫長路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最後的幾縷月光也被烏雲遮住,這是下雨的前兆,對於韓嘯來說不是個好消息,韓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擦在衣服上。韓嘯內心雖然充滿了急迫,但是想想書包裏的東西,臉上不由自主的掛上了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終於在穿越了一片小樹林後,韓嘯看到了天龍山陵園的大門,同時也看到了沐浴在燈光下,剛剛把懷表裝入口袋的老人。韓嘯心裏一暖,疲憊的身軀也仿佛輕鬆了起來。韓嘯跑到老人旁白,一屁股坐到地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話都說不上一句。“小韓,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看你一臉笑容,跟我這個老頭說說,咱爺倆一起高興高興。”老人掏出手絹,擦了擦韓嘯臉上的汗水,慈祥的說道。“喜事!哈哈,當然是喜事”緩過氣來的韓嘯笑著說到,從背後拿過書包:“三件喜事,三喜臨門,趙大爺,你猜猜看,哪三件?”說著把書包揚了揚。趙大爺拍了拍韓嘯的頭,笑道:“哈哈,大爺我別的不行,猜謎最在行,這一件好事,肯定是你學業有成,第二件,肯定是你母親的案子有結果了,第三件嘛,我老人家的鼻子沒問題的話,是好酒!”韓嘯表情一愣:“這都能讓你猜中,太神了!”說著打開書包掏出一瓶白酒:“茅台,您的最愛。”老人顫抖的接過酒,借著燈光仔細一看:“喲,53度,你小子哪來那麼多錢?”韓嘯拍拍褲子站起身來:“本來是上大學的學費,結果這不考上京城大學全免,學費生活費什麼的都不用愁,想來想去,就用這錢孝敬您老人家了。”

老人身上微微一顫,眼角不由得濕潤,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的樣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擰開茅台的蓋子,大灌一口,閉上眼睛,仿佛是在品嚐酒的味道,又像在回憶自己的往事:“好孩子,老頭子我孤苦伶仃一個人,能認識你這麼好的孩子,我也是不枉此生啊,好孩子,快去看看你母親吧,把你的喜事都告訴你母親,讓她也高興高興,老頭子我在門口等著你。”“大爺,別這麼說,這三年來您天天早上給我母親掃墓,晚上又在門口等我,這分情誼,小韓牢記一輩子。”韓嘯背起書包:“趙大爺,您身體不好,這秋風怪涼的,快回房裏吧,我去看看我母親了。”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向陵園深處。老人望著韓嘯的背影,心裏有些隱隱作痛:“這孩子,這麼小的年紀就要挑起這麼沉重的擔子,老頭子我心疼啊,哎,這個社會,這個社會他怎麼了?”說完又灌了一口酒,微微顫顫的走向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