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越是這樣,投降的士兵反而越多,最後容佩敏眼睛都發紅了,也隻能看著眾人擁簇在黎鑰身前,對她兵戈相見。
容佩敏幾欲吐血。惡狠狠地瞪向黎鑰,就是這個人!這個人!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容佩敏舉劍朝著黎鑰奔來,卻還未到黎鑰身前,便已被人擒住。
黎鑰下馬,一把捏住容佩敏的下頜,卸掉了她的下巴,看著對方憤慨不甘的神色,輕輕笑了起來。湊近她的耳邊道:“我知道你是皇姐的人,還沒向皇姐複命呢,怎可這麼輕易死去?”
看著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容佩敏背部一下子布滿了冷汗,相比於死於黎鑰手中,她更怕的卻是黎辛,她可以想見,若是自己落在了那位手中,就算她沒有背叛,但是依照對方的性子,她絕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黎鑰擺擺手,任由兩個士兵將滿臉灰白之色的容佩敏拖了下去。
如果不是她來得及時,那麼按照劇情,原主就是死在了容佩敏的暗算裏。這次該報的仇她自然會報。
翻身上馬,看著慌亂一片的吳閔軍士,黎鑰閉了閉眼,平複心中些許厭惡之感。
再次睜開眼睛,戰氣凜然。
“殺!”
一拍戰馬,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頭!
許是吳閔士氣潰散的緣故,這一戰異常的順利。順利地鳴鼓收兵,壓著戰俘返回了兵營。少數吳閔士兵卻是注意到了,穀外氣勢洶洶黃沙漫天的軍隊根本沒有出現,然而這疑惑僅存一瞬,就被一壯漢打斷。
“屬下不負公主所托,公主殿下請看!”
他一揮手指向東南方向,那裏赫然是吳閔的大本營。此時那一角天空漫天紅霞似火,隔著這麼遠,似乎都能感受到滔滔烈火。
眾人哪裏還不明白,先前還有懷疑的吳閔兵士。此刻麵色垂頭、麵色蒼白。明明派了大量兵士鎮守,卻還是被人燒了糧草。沒有了糧草,這仗還打個屁!
“做的不錯。”黎鑰倒是好心情地笑了笑。
此後又是休整了幾天,將一切安置好之後。這才搬兵回朝。
這次大勝的消息早已傳回了京都,對於這個戰無不勝的二公主殿下,京都百姓夾道歡迎。早早地街道兩邊就擠滿了人,引領而望。
正午時分,不知誰喊了一聲‘來了。’街上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顯得整齊的馬蹄聲與鎧甲聲愈發的明顯。
南朝民風開放,此時眾人居然都穿上了祭祀時的衣物。這衣物表示尊重之意,按照原主記憶中來看,這倒也沒什麼不妥。不過黎鑰卻仍舊有些驚異,衣服顏色普遍鮮豔。五彩繽紛。
男子衣物開衫,胳膊臂膀都漏在了外麵,女的則上身短衫,下身參差不齊,有些像是及膝裙的模樣,本是返璞歸真之意,但是讓見慣了現代服飾的黎鑰一看,感覺就有幾分奇怪了。
乍一看,衣著整齊的將士們像是走錯了地方,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眾人自發來迎接士兵,便沒有什麼虛禮一說。這隊伍中,難免有妻兒父母前來相迎的,卻礙於紀律,不敢上前。
“無需拘禮。”
黎鑰朝身後吩咐了一聲,頓時眾人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不少士兵眼睛通紅,看著年邁的爹娘,以及剛成親就分別的新婚妻子,被家人拉到了一邊,抱頭而哭。
也有不少年輕的姑娘,紅著臉含羞帶怯地為年輕的士兵送上了花環、潑灑著美酒。
沒有人製止,便愈發熱鬧起來。
黎鑰身為公主,自是沒人敢在她麵前放肆,但是身上也濺了幾滴酒液。濃厚香醇的酒氣發散在空中,個個麵色通紅,酒不自醉人自醉。
南朝盛產美酒,民眾個個也是一等一的好酒量。黎鑰看來他們所說的祭祀,也算是一年一度的‘酒祭’,豐收季節感謝‘酒神’的賞賜,那幾天裏,南朝子民便穿上祭祀服,舉行各種評酒大賽,個個灌了一肚子酒。
想到這裏,黎鑰也忍不住唇角帶笑地放鬆了下來。驅馬在眾人擁簇下緩緩地走著,看著有些士兵已經抱起酒罐喝了起來,隻是笑看著沒有阻止。
南朝人這麼愛酒,士兵們也憋了這麼久,應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公主殿下!”冷不防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
扭頭向著發聲處看去,感覺有什麼東西向自己襲來,黎鑰下意識伸手一擋。卻仍舊被潑了一頭一臉,舔了舔順著頰邊滑下的酒液,辛辣而濃鬱。
黎鑰:“……”
周圍幾人都被這變故驚得呆了一呆,幾人連忙跪下,周圍不知發生何事的也跟著跪下了,這樣一來,站在其中的,不耐煩地揮開貌似是父親的人按在他頭上的手,正甜笑著看著她的小男孩就無比醒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