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二)微笑(1 / 2)

搓著小手,任由低落的心緒在冰天雪地中飛揚,稚氣的麵容卻有著無比的滄桑。多年來不止有過一次的如此憤世嫉俗彌漫心間。

不明白,為什麼人類總是如此自私。而最痛恨的是,他們卻一直努力為自己的邪惡開脫--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推理,是適者生存;以佛洛伊德的解析,這是“本我”——的確!本我,是最佳的形容詞。

自詡是萬物之靈,卻一直鉤心鬥角,自相殘殺;他們信仰的是上帝,但所作所為卻與魔鬼無異。

上帝?他的嘴角不屑地輕撇。

上帝又怎麼樣?神,不外如是。世上的萬事萬物,皆不外如是。

即使是創世的大地之母,也隻是因為一時無聊的罷了,並非真若人類所想的偉大無私。再看看自己--明明最討厭的是人,卻以人的形態存在;憎恨人間,在這汙穢的土地上卻有著他的朋友。並非出於真正的信賴,隻想把這愚蠢的生物玩弄於鼓掌之間,好滿足他的虛榮與寂寞。

所有生物,智慧越高、能力越強越是夜郎自大,自私自利。

包括他,包括……母親。

李維斯說,母親要回來了。距離上一次見她,好久好久了。漫長得連他都沒有了知覺、沒有了感動。總質疑自己為什麼會存在在這世上,隻是母親的失算嗎?生命的價值在於什麼?

見證永恒,見證人性,是多麼痛苦的事情。痛苦得讓他已忘記什麼是痛苦了。時光是最無情的敵人,不但侵蝕著人的容貌,消磨人的意誌,還會把你的信仰腐蝕得殘破不堪。再美妙的事情擺在時間的洪流麵前,都隻會屍骨無存。

見鬼的今天!

心底詛咒著,臉上卻一片風平浪靜,隻有透漏著孤寂的影子在一盞又一盞的霓虹燈下獨舞。——從來沒有人了解他的想法,包括母親。連好脾氣的藍洛也曾為他總是木然的表情抱怨過。藍洛……好遙遠的名字。

身後一陣騷動,待他有所察覺地回頭時,一個身影粗魯地推開他,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在他身後想起,接著,一切便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利落地站起,拍拍身上的塵土,木然地走近那具逐漸冰冷的身軀。長得令人心動的紫發糾結著,半睜的雙眼定定地鎖在他身上。數秒後,女孩的嘴邊泛起了釋然的微笑。這微笑,如皚皚白雪,令他陷入怔忡。

掃視那片驚呆了的人群一眼,再看看駕駛座上驚惶失措的醉漢,他蹲下來,嘴角依照她的線條掀動起來,“今天也是我生日。”

“……身日……誇……誇樂……”溢血的唇角不清晰地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