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是為了重逢。

上淵醒來的那天,西極的日光正好,睜開眼,看著頭頂的細羅紗帳,那上麵朵朵梅花盛開,空氣中氤氳檀香浮動,上淵起身下榻,趿著鞋撩開重重紗簾踱步而出。

那熟悉的桌案上,宣紙被清風徐徐吹起,鸞飄鳳泊之字,亦如映像中那人的淵渟嶽峙。上淵抬手拿起,輕輕拂過,喃喃細語,“久別偶相逢,俱疑是夢中,這……是真的嗎?”

“醒了!”扶夜一襲白袍輕袂,端著藥碗緩緩走進,施然如雲,那遠山般的容顏如雪後光華流轉。

“醒了。”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華麗的辭藻,平平淡淡、安安然然,似是已經攜手走過漫漫滄桑歲月。

“可還有哪裏不舒服?”扶夜溫言問道,將手中藥碗遞給她,“小心燙。”

“溫度正好。”上淵接過一飲而盡,“我沒有哪裏不舒服,隻要有你在,對我來說便是世間最好的藥。”

“你……休息吧!”扶夜笑了笑,卻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上淵低垂著苦笑,卻是沒有追問他為何避而不答,淡淡道,“既然你已經平安歸來,那我便回東極了。”

“你不想呆在這裏嗎?”扶夜臉色微微蒼白,聲音沙啞問道。

“是你不想我呆在這裏!”上淵低喝,心中情緒翻湧,聲音驀地拔高,“你既無心我便休,我又不是皮厚的非要賴在你這裏?”

“沒有。”扶夜從身後抱住了她,聲音沙啞而顫抖,“我隻是……我隻是怕你後悔。”

“你愛我嗎?”上淵低頭,看著腰間那雙修長的手,抬手輕輕握住,“扶夜,你愛我嗎?”

“如果不能愛你……”扶夜將她轉過來,握住她的肩頭,眼中溫柔如同春水,“如果不能愛你,那我活過來還有和意義?”

“那我們再也不分離了可好?”

“好。”扶夜將她摟在懷裏,一字一句地說,“生死相隨。”。

“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