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棄不知,薑宜並非無故打擾而是故意,每半個時辰她便要打斷他一次,她主張勞逸結合,時人不懂她便是暗中行事不明說而已。
“不知。”慕容棄低聲道。
“母親是否已棄我而去?”慕容歸那與薑宜相似的眸子掛著憐人的淚水,垂垂欲墜的望著他。
“弟不可泣,大丈夫不可為這婦人之事。”慕容棄沉聲喝道。
“我亦不想,可我一思母便如此,難已自控。”慕容歸越抹出的越多。
“我去尋問父親。”慕容棄即是心痛弟弟又是思念母親,幼稚如他哪裏碰過這種失常之事?此時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問父親了。
“我去殺了那姬母親是否便回來了?”慕容歸妖嬈的眸子含著陰鷙,這一連數日裏那後院內的姬早已不知被他令人打了幾回了,慕容棄幾次張嘴卻又不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母親這一去不複返了。她那日看他的眼神,每每想起便心痛如絞。她那是將要離開時偷偷瞧望的眼神,而他卻以為母親又想出什麼法子捉弄他了。
後院之內靜可聞針落地,躲在暗處的周田兩人卻自在的喝著美酒。
“在時如添彩去時如抽絲。”周一聲歎息,不僅大子如慕容郎七一般,連這小子竟然也如此,慕容家人冷血鐵硬的性子怎就一離開那薑宜便不複了?
“哈哈,這叫在時不惜寶,離去如舍肉。”田露出幾顆黃牙笑道,毫不以為然。
相對於兩小兒的相思,慕容郎七除去相思,便是怒氣;由其夜深之時雙手觸及空空如也的內側之時,驚醒之後便越發的怒氣騰騰而起,那婦人不僅問都不曾問便直然離去,身為主母這後院之事本就是她份內之事,不知悔改在外到如今還不歸?真是寵的越發的任性了。
輾轉反側之間日過一日的等著,到如今隻剩下那強撐著的麵皮了,憑著慣有的冷漠才忍到現在。然而在聞著薑宜去泗洲城之後不過三天鍾雷城主便八百裏加急傳來了急報。
主母流連於城內八角樓,一位楚來的善琴美男,如今兩人日日相處,甚至薑宜連休息都定在了八角樓,急報上問慕容府是否已棄薑宜此婦。
棄?隻要想到這字都令他心肺絞痛不已,慕容郎七臉色鐵青著,那陣陣威儀傾瀉而下,那傳報之人跪扒在地上顫抖著。
“再說一次,我母如何?”匆匆而來的慕容棄盯著跪在地下的傳報下人冷聲道。
“主母流戀於楚國善琴伎人……碰!”那人還沒說完便被他一腳踢飛了。
“父親萬不可聽旁人訛言,我去接母親回來。”慕容棄胸膛起伏不定,極力壓下胸膛的氣息,一雙熊熊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我亦去帶母回來。”一旁的慕容歸聽聞亦跟著走了出來,急切道。
這半月之內便如同一世的等待,每日父子三人食之不味,往日都是薑宜親手下廚的,用她的話便是閑著無事找些事做,然而她離開之後不管是哪個庖人所製都食之不味;往時晚膳之後無事便一起聚於後院之中,小兒學習,大子與她針鋒相對到相詆毀著,時間眨眼便過,如今父子三人隻有那寂寥窒息的氣息流動著,漫長的如過經年。
慕容郎七望兩雙同樣寫著相思的眸子,這婦人便這樣舍得孩兒而去?她當初不是為了小兒連他都棄?如今連小兒亦不要了?她煩了累了?想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