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來了?薑宜隻是一震便極快穩定了心神,他們怎麼會來此?不是應該正在與允師交戰麼?還是說有人故意針對她而來的?
“帶路。”薑定冷聲一喝,心中卻是一絲頭緒也沒有,若是再來遲來日她早已在回泗洲城的路上了。
“然、然。”那人早嚇的沒了魂魄被薑宜喝了一聲反而鎮定了不少,急急在前麵帶路了,行走飛快的,走到了盤城西北城牆處,哪常年經受著韃子侵擾的百姓早已嚇的閉門落鎖不出了,大街之上比來時還要蕭條,等薑宜走到北城牆時,跟隨她而來的眾人早已聚集於此,神情嚴肅蕭煞如臨大敵。
“來到何處了?”薑宜到達之後第一句話便問。
“兩裏之外,恐有萬人。”袁飛神色很是嚴肅,之所以可以提前知曉,這要利益於盤城那高瞭的觀察台,以前晉人為可以提前知道那韃子來襲所修建的,因為韃子皆為騎兵速度快飛無比,此觀察台可觀望到二裏之外,然而看到韃子時早已無法向內城求救了,便是求救等到士兵趕來,那韃子早已將此洗劫一空長揚而去了,在這信息速度皆慢的時代,騎兵便是最利害的兵種,速度飛快至極,等發現之時已經在劫難逃了。
慕容郎七便有鐵騎十萬,長年隨他打戰的袁飛對騎兵之利害再清楚不過了,故而他神色最為嚴謹。
“上萬?我們有多少人?”薑宜同樣心沉著。
“不過千人。”便是也有上萬之數,在鐵騎麵前還不過是螳螂擋車,不過杯水車薪。
“我等如此退去怕還可僥幸逃過一劫。”袁飛沉聲道,隨著慕容郎七長年勝無不敗的他,竟是第一個開口說撤退的,且還用了僥幸一詞,在鐵騎麵前能否逃過便全靠運氣了。
“逃過這次,下次呢?”薑宜開口問道。
“若有五萬以上鐵騎此盤城根本無法守住。”袁飛沉聲道,在他看來薑宜無兵無卒便是擁有再多城池也不足為患,守無人守脆弱如雞殼,根本就任人魚肉。
“牽一馬匹與我。”薑宜酣默片刻後冷聲道,誰亦不知她思欲何為。
“爾等退守糧草,若韃子破門而入便如數傾毀燒之。”
“燒?現在立時離開許還來得及。”袁飛語氣不舍了,這些無一不是他辛苦籌備的,燕國不少大洲亦是每年缺糧,身為軍人他更明白糧草之重要。
“爾以為我們拖著糧草可以逃離?”薑宜冷冷一笑,此地回去前後百裏皆無樹可遮,無河可趟,如此離開?若是提前一天此事或許還尚有餘地。
“可……。”
“糧草不毀,難道爾是希望他們奪取糧草,食飽喝足去燕國與慕容郎七再決一死戰?”如此戰事已有一年了,若不在冬季來前將戰事結束,到時候會有多少燕國平民流離失所,凍死於街頭?薑宜嚴厲的眼神瞬間袁飛覺得慕容郎七站在了他麵前教訓他,頓時聲音消散,不知如此是好。
“諸君,且記在韃子入城之際立時火燒糧草,然而請諸君保重性命,日後定許諸君榮華富貴。”說罷薑宜跨上了牽來的馬匹之上,目光灼灼而視,紅衣飛揚似一團豔火要將這片荒涼的土地燃燒起來。
“我這就去辦。”納心裏凜然應道。
“我應去。”袁飛深深望了她一眼亦含首。
“我等同去。”身無立時傳來了無數劍客的聲音。
“公主。”小桃匆匆奔來,目光擔心之極的仰望著她。
“駕。”薑宜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句‘照顧好我兒’之言終是沒有說出,若她無法阻止這些人入城,那不曾照顧好之人便是她。一聲高喝,在眾人注視之下一團火紅豔色快速劃過,正朝著那使人聞之色變得韃子而去。
“我去保護齊姬。”袁飛神色微緊開口道,而就在此時‘蹬蹬’的馬蹄聲再次傳出,極是一直藏身於暗中的劍策馬而去,隨著薑定飛速而去。
“我等去將城主所交代諸事辦妥。”納輕拍著袁飛肩膀開口道,領著眾人去將所有物資都集中到一處。眾人酣默之極,所有空氣之中都彌漫著那股震驚氣息,城主竟如此一人當先便衝了出去了。
“不去?”暗處的周望著同樣酣默中的田。
“哼,我弟子便當得如此。”田冷聲道,語氣之中無一不為此弟子感到自豪。
“那便去大子處。”周眼中亦含著讚賞與震驚,開口語氣堪算柔和,田不去原因很是清楚,自是要留下來保護薑宜的骨肉血脈慕容棄。
再去薑宜以一種義無反顧,勇猛無敵的姿態策馬而出之後,聽得身後傳來馬蹄聲,忍不住的扭頭一看,竟是劍策馬而來。
“怎來了?”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自己的聲音很輕略柔,含著震驚。跟上的劍依舊是一身黑衣,並無情緒的目光隻輕望了她一眼便轉了過去。
傲嬌!薑宜心裏暗罵了一句。
此時那韃子的馬蹄聲已經震地傳來,轟轟轟,如同地震一般激的連地鼠都如數的從地下奔竄而出,四處逃逸;遠處從天邊漫延而來的沙塵飛揚著,如同一條地龍正竄地而來,噠噠的馬蹄聲一匹匹健馬上麵坐著粗壯的漢子,在遠處連成一線狂風般朝這邊刮來,驚得兩人坐下的馬兒驚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