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泗洲城(3 / 3)

“府內共養犬多少?”薑宜披著厚厚的毛絨坐在案前。

“有一百一十隻,其中三隻懷有崽。”鍾雷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稟報,完全不知道養來做甚的。

“喚尹庸前來。”尹庸是專門負責養犬之人,善養畜,是五百奴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等著片刻之後,一個高形極之高大的漢子留著滿滿的落腮胡,走入內。

“見過城主。”此人正是尹庸。

“將庫房中所準備的雪橇拿出來,按照上次我與爾所說的,每六隻狗上一個架子,做好之後前來告之。”

“然。”尹庸令命之後匆匆而去,同養犬者共十人,再加上府內壯丁,三人等候片刻之後,便有人進來報告已經準備好了。

“走,與我一起去看看。”薑宜攏著絨袍,提著自製暖爐興致勃勃道,兩人本就好奇自是不語跟上。府後那木製長堤長著江麵的地方,如今是冰雪冰封上麵站滿了犬,以每六隻之後拖著一個長長的東西,六隻犬身上套的繩索全都栓上前一個可以坐的位置下方,如此之物從未見過。

“共裝十六架,另有四隻犬餘出。”薑宜教受過簡單乘除法,尹庸便是會用的其中一人。

“此乃何物?”袁飛還是不明白,薑宜不去布置馬車運貨,反而引他們來此作何?

“此物名雪橇。我先上去試一試。”說罷薑宜將手中的緩爐遞出,走到其中一架雪橇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親自試範了如何乘騎,騎轉兩圈之後所以人都瞪大著眼睛,明白了用途了。

“便用雪橇將貨物拉出如何?”下來之後薑宜胭紅的臉頰微笑著望著袁飛,隻是淺淺一眼,袁飛竟是臉上發熱,匆匆撇開呐呐的點頭。

“原來所有階梯之側同時砌著一麵光滑平整的斜邊,就是留作雪橇之用?”鍾雷恍然大悟,當初他還不知原因,原來薑宜已深謀遠濾早已為今日做好了準備。

“然。”薑宜點頭,隨即轉頭對袁飛道。

“將貨物置於其後便可。”

袁飛匆匆去下令裝貨,冬天最為困擾之事便算是解決了,絲毫沒有困住泗洲城。

薑宜步身回到內室之時,久日不現的劍帶著一隻黑鷹出現了。

“嗯?何事?”不是在與新訓練隱衛麼?

“主子來信。”劍語氣平靜,如今他的武藝已經遠在年輕一輩之上了,除了他自己勤奮之外便是要感謝慕容郎七使其去刺殺田了,在田的調教之下武藝日進千裏,再過數年最年輕的墨家矩子當數他為最了。

“嗯?”薑宜望著他從黑鷹解下一個竹筒,遞到她麵前;慕容郎七竟然已經訓鷹送信了?薑宜心思千萬,遞過之後劍又快速的消失了,那模樣好似避如蛇蠍。

室內再次安靜,薑宜輕輕摸著竹筒,他因何事來信?良久之後終於打開了,裏麵的內容如同慕容郎七本人一身冷清,赤然寫著:

一切安好,勿念。

一紙極大的綿書,翻來覆去再仔細查看,上麵便隻有這幾個字,一年不見音信全無,如今傳來的竟隻有這幾個字還不如不要寫,薑宜心中一陣陣火氣升起,重重的拍在桌麵之上。

勿念?誰念爾了,我才不曾想過。

漸漸的她安靜了下來,很安靜很安靜的坐著,目光重回到了綿書之上,落在那蒼勁有力的字上,不報喜不報憂不訴相思,平淡得略顯無味,顯淺的幾個字卻勾起了她的相思,這一年的時間裏她壓著不提不想此人,她身側的人也鮮少在她麵前提及,她甚至以為再過些時日就可以將此人忘卻的。

如此簡單的一封信卻將她所有的設想震碎了,比如過往若有燕人,她便會留意他們的交談;比如燕國的戰事她時刻的關注著,比如房內的地形圖,她將燕國的放在了第一位置……原來她潛意識裏的感覺在自己都不知道之下便影響了自己的行為的。

良久之後,薑宜提筆決定回信,思索半日,墨水硬化了幾次之後,終於下筆了,寫完之後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寥寥數語。她寫著:

小兒已會走路,已會喚母;然麵亦是一句: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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