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下起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回到寢室之中的慕容郎七靜坐在主位上,飲著下人送上的熱湯,無波眸子望著滿室安靜,那婦人竟然沒有回來。
“來人。”寒冷的空氣劃破一道空來。
“主子。”兩個影子無輕落下。
“那婦人今在何處。”
“屬下不知。”兩影子齊齊跪下。
“傳白日守衛過來。”手中一頓,酒觴輕輕放落。
“然。”兩影子眨眼就消失了,不多時外麵便傳來了急速的腳步聲。
“參見主子。”兩名劍客已經立於門外,這些人除去隨軍戰士,都是他慕容郎七所養的劍客和影衛,明裏暗裏,他的勢力早已不是別人可以探測深淺得了。
“傳齊姬。”
“噫,那齊姬入寢室之後,不曾見得出入。”左則劍客吃驚道,他們守著一整日都不曾見得那齊姬出來過,還以為是被燕公主嚇破了膽兒。
“一一道來。”瞬間一股天威逼迫而來。
“然、然。”兩打殺不眨眼的劍客不由的心中凜冽,立時原原本本的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複數一遍。
“下去。”無波眸子不動,大手一揮,兩名劍客如得到釋放般急急退到門外,才敢喘得一口空氣,發現自己已然滿身冷汗,不由暗道這慕容郎七好生利害,才悄悄離去。
“主子,齊姬不在客房之內,隻有那奴小桃在,卻一問三不知。”很快,一道影子落下將自己剛剛探聽到的消息道來。
“細查,另嚴格監視燕九公主那邊,如有異常立即稟報。”
“然。”不遠處的影子領命而去,天神般的容顏落入黑暗之中,任何人亦無法得知其真實想法。
再說薑宜從張氏嫡女處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到主殿,反而是避開了眾人藏到了桃花居裏麵,此處空無一人,卻因為李俊之常常來,那小庭院之中不但幹淨,甚至還備有常用的防寒衣物,她摸到了炭爐與牛油燈,想來是李家的下人為自家主子準備的,如今她卻隻能望梅止渴,完全不敢拿來用。
不是沒想過逃到外麵去,然,時人過於忠厚誠實,萬一慕容郎七或者是燕九公主通緝她,隻怕哪些百姓見得都會舉報,再者如今身手流落在外又加上手背奴印,別人一定會將她當作逃奴處理的。幽幽的感歎一聲,她隻能堅持到李俊之來此處,在燕九公主開口將她要去之前,與李俊之一同前往,讓他先開口求得自己,無論怎麼樣在那少年身邊,她起碼不會如此輕易得被送來送去。
攏著身上的衣物,薑宜微微閉眼,相信就算慕容郎七手下再利害,也不可能輕易便尋到此處。
“宜兒。”一雙溫暖的手伸了過來。薑宜睜眼處就見得這張驚訝著急的模樣,他真來了?
“俊之。”薑宜昨晚太過晚睡,一夜緊張得亦不安寧,好容易睡了過去,竟然連一個弱質少年來到她跟前,她都沒有驚醒過來。
“宜兒,宜兒如何在此?”思考了一夜匆匆趕來等薑宜的李俊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看到的是如此一副模樣的薑宜,如被人遺棄的小貓一般倚在角落,所見的歡喜之情全然被心痛埋了下去。
“俊之。”薑宜歡愉一笑,匆匆撲入少年懷中,略顯單薄的肩膀卻帶著無比的溫暖。
“宜兒。”李俊之抽出柔和的手帕仔細的拭擦她的臉頰,眉眼之間帶著深深的柔情,下手如春風吹拂很是舒服。薑宜覺得一晚的疲憊都跑了,整個人眯眼笑得如同一隻偷腥的貓兒。
“給。”少年不由的看呆了,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薑宜打開一看。
“這是我最愛的。”帶著少女般的歡喜之情,薑宜撲入少年懷中在他粉嫩臉上一連親了好幾口。
“君悅乎、君悅乎。”一如少女懷春。
“宜兒怎會如此早在此處。”李俊之心癢一把將人摟住,不由輕聲問道,他本是不抱希望今天能見到她的。
“是那燕九公主聽得張氏嫡女的法子,要向慕容郎七將我要去,好任意打殺。”懷中柔弱身子微微顫抖著。
“別怕,我現在就去向慕容郎七求娶宜兒。”那張氏竟然提出如此狠毒的法子?李俊之眼中閃過殺意,一邊卻輕柔的安慰著懷中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