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她的臉了,肯定會找出她的。
薑宜不管不顧的跑出了水房,直跑了一半的路才緩過氣來,靠著路邊的樹喘氣,水珠連線的從臉上劃下,她都分不清楚是汗還是水了。
直到現在她才稍微的從慕容郎七的威懾之下回過神下,捂著急劇跳動的胸口,暗罵真是太無用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她自己。
“如今看來必須要逃了。”薑宜歎了口氣,等了半晌之後,氣息已經平複了下來,倚著樹下的想著要去哪裏是好。
可憐這宜公主的腦袋裏原本裝的都是些無用的東西,不是如何取悅男人,就是有哪些英俊男子,哪些風流人物,這些對於現在要逃命的她來說可是半毛錢的用處亦無呀。
“看來隻有這樣了。”國破家亡的,如今四周打戰,哪裏都不安生,一婦人怕更難活命。她計劃著逃到對麵的晉國軍隊裏去,她想著穿過慕容郎七的十萬軍,和側原的十萬軍。這個過程如果萬一不小心被任何一方抓到,她的命運就是在軍營裏當軍妓了。
到時候就是一點朱紅千人嚐,一雙玉臂萬人枕了。薑宜渾身沒出息的一顫,趕緊打住不再往下想。
“你,那婦人在此作甚。”薑宜渾身僵硬無比的扭過頭去,望著那喝住她的劍客。
“將軍下令集合所有婦人,你束與我來。”
他集合婦人了,他要光明正大的找她了。
他不怕麼?他不是覺得丟人麼?
薑宜不知道,他逼急了,狗急也跳牆了。何況是舉世無匹的慕容郎七?不即刻將那狡如狐膽似虎的婦人抓住,他一刻鍾都不安穩。
薑宜腦袋轟一聲的炸開了,心裏直想著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慌亂之間,她抓了兩把黃泥往臉上摸去,將額頭與下巴摸黑些,又些右臉給摸了,原本精致白蜇的皮膚一下子沒了,一下子就成了一個額高下巴扁平,左右臉大小不均的醜女,之前那明眸皓齒的美豔模樣一下子消失了。
這樣才較為放心的往前走,薑宜想著如何亦不承認就是了。
等她拖著無比僵硬的步伐走到大廳時,所有的作樂聲都停了,婦人全數跪在地上,隨著薑宜後麵進來亦都陸陸續續的跪下,一下子就跪滿了上百人。
婦人們還以為是慕容郎七是要挑選合心意的姬,竟然是一副喜悅的模樣,再見那慕容郎七俊美無匹,更是芳心震動,情意暗許。一個個若有若無的騷首弄姿,對著一張天威拋媚眼,見此情景薑宜真是無可奈何,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異樣,隻能學著與所有婦人一般。
“全都抬起頭來。”旁邊的一個副將高喝,眾女迫不及待的以前美之態將五官露出來。
坐在高位,一身藍衣的慕容郎七,俊美無濤的五官婉如天神,隻是麵無表情,不言而威的讓人不敢直視。慕容郎七一目十行的速度一一掃過,這些婦人的臉。一刻鍾時間就看完了。
“可都在此處?”聲音又冷漠了幾分,南方各國均講究贏弱道骨仙風的,燕人卻如同蠻人一般的講究氣勢,武勇,而慕容郎七威嚴盛於天子之說半分不假。
“然。”他身側一副將肯定的應著。
坐於高位之上的慕容郎七撫著杯子,無人知曉他想的是什麼,大廳之內氣氛一降再降,無人知曉他用意為何,故亦無人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