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曼一路狂奔到一個山洞中,隻見四人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兌時一如既往的緊閉雙目,雙手抱壁靠在山壁之上,爆飛席地而坐,手中仍不離他的奇門兵器。霍劍似乎正在運功,他閉目盤坐,淡藍的靈氣在他四周飄散不定。艾倫漂在半空中,周身清風裹繞。感覺到有人進來,除了兌時外的三人都睜開了雙眼。
“抱歉,我來晚了。”穀曼道。
“不晚,我剛給你發了個訊息的你就來了。”兌時說道:“人都到齊了,好了,都說說吧,你們有什麼辦法,或者……有什麼發現?”
“那兩個人是流亡到這的。”穀曼道:“我問過了。”
“如果是敵人的話,也會告訴我們他無家可歸了,我們這裏可不是收容所。”兌時道。
“不錯,可是從他當時回答我的語氣來看,絕不是騙人的。”說罷,穀曼又把剛才自己和友合二人的對話照原樣描述了一遍。
“穀曼,雖然這裏你的年紀僅次於我,但是你心地善良正直,不懂小人之心,小人要是想害你,自然會小心與你的每一次對話。”兌時說道。
“不錯,這個友合不是沒有心機,就是心機掩埋的太深,在弄清楚之前,大家還是小心為妙。”爆飛道。
“等等,人家明明是兩個人,怎麼矛頭卻都指向一個人?”艾倫接話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他們留下來嗎,兌時?”
“說。”
“我留下他們並不是見色忘義,我不信你沒感覺到,那兩個人身上都有靈氣散發,雖然不能斷定是什麼性質的靈氣,但是足以證明他們兩個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個女的,我主要要留的就是她!不是我好色,而是那個女的身上的靈氣即便隱藏很深,但是給人的感覺仍然非常強大!”艾倫越說越激動。
“超乎想象的強大。”穀曼接道:“已經至少已經僅次於你我了,兌時。天地二釵,曆來為十二釵最強,其次為光暗。那種力量之強,恐怕已經能和光暗平齊了。”
“咚”的一聲,艾倫從半空中跌落,顯然是被嚇到了,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說道:“難不成她是情釵?”
“不可能,十二釵的力量隻傳男子,女子身上怎麼會有!”兌時駁道。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霍劍起身道:“先等一下,聽我說幾句。剛才我為筱靜把脈的時候發現,她身上的力量非常平和溫潤,和我的流洪之力有些相像,然而卻龐大許多。還有,兌時,不知道玉皇龍有沒有告訴你,友合身上的靈氣和筱靜身上的靈氣存在一種很特殊複雜的關聯?”
“的確提到。”兌時答完,轉向穀曼問道:“地裂獸也有提到吧?”
“那是自然。”穀曼臉一苦,道:“不過那家夥叫我查查典籍興許會有些線索,你知道,我最怕看書的……”
“那好辦,看書這種事情交給爆飛不就得了?”霍劍笑道。艾倫一拍霍劍後背,接話道:“是哈,那家夥一整天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典籍室,真不知道那身橫肉是怎麼長出來的。”
“……”
“找到了!”爆飛龜縮在一個書架下大吼一聲,然後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雙手中還抓著一本足有一張小桌子那麼大的書。“《天地大典》!”爆飛興奮地把書往身前的書桌上一擲,激起大片灰塵,嗆的眾人接連揮手。艾倫忍不住罵了一句:“書呆子,那麼多灰你不能輕點放啊!那點大的書你拿不動還是怎麼的!”說歸說,手上卻沒閑著,趁霍劍打開門窗時,運起飄零真氣掛起幾陣風,把室內的灰塵一掃而空,也順便用風將那本書上厚厚的一層灰塵盡數拂去。
“這本書恐怕我們爺爺輩的十二釵都沒碰過吧?”穀曼笑道。
“但願還能看,爆飛,速度找。”兌時道。
爆飛如獲至寶,快速的翻閱著這本上近萬頁的大書。突然,爆飛臉上表情一僵,眾人都為之一驚:出了什麼情況,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正當眾人猜測之時,隻見爆飛抬起綻放了一臉傻笑的臉,道:“找到了。”
“爆飛!找到就找到!你表情作那麼怪異幹嘛!”艾倫又氣又想笑。
兌時見此情況隻吐出了一個字。
“讀。”
“當初天極地皇分釵時,原本隻分出十釵,然而在分釵之時卻有新的力量誕生,換句話說,那新的力量並不屬於天極地皇……”
艾倫沉不住氣了,急問道:“那屬於誰?”
“人類。”
!這是在場每一個人心中都顯示出的符號。人類的力量,不可思議,與天極地皇的任意一種力量平起平坐的力量!
“爆飛,接著念!”兌時最先反應過來,令爆飛繼續念。
“好。人類的力量,貴在力由心生,因此分為情、魔二釵,但是這二釵並未與另十釵一同得到力量,因此天地大典上也沒有記載……”
眾人心中皆是一沉,若是連《天地大典》中都沒有記載的話,恐怕友合的身份真的無從考證了!
“不過既然天極地皇幫人類的力量分成二釵,多少對這兩種力量有些推測。”爆飛接著說到。
“一口氣念完,不許停!”兌時急得隱隱有些冒火。爆飛當下不敢廢話,接著念道:“情、魔二釵,平時與常人無異,然而戰鬥時會有特殊的戰鬥狀態。”
“難怪他說他的力量隻有在特定的環境才能發揮出來,這麼看來多半是真的了?那為什麼當初情魔二釵沒有和另十釵同時接受力量呢?”霍劍說道。
“那,不是我要停的啊,是他打斷我的啊!”爆飛並不放過這次機會。
“去你的,我在自言自語也礙你事啊!趕緊讀吧!”霍劍好沒氣道。
“下麵最重要的一點,天極地皇曾預言,情釵誕生之際,便會離邪帝解封之時不遠!”
兌時憋了很久的一個問題這會也忍不住問了出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然後爆飛,你回答我,為什麼剛才那段沒提到魔釵?”
爆飛道:“不是啊,提到了,不過我揀重點的說嘛,提到魔釵的原話是這麼說地‘情魔為人之力,然魔類天地,而情異之。’”望著幾人窘迫的表情,爆飛解釋道:“就是說,雖然情、魔二釵同為人類的力量,但是魔釵還是跟另外的十釵類似,隻是情釵卻大不一樣。”
爆飛說完,抬頭看著眾人。眾人苦等半天,他仍一言不發。穀曼不禁催問道:“你倒是往下讀啊。”爆飛卻吃驚的反問道:“完了啊,還有什麼讀的?”
兌時聽完,當即摔門而去,震得整件典籍室搖晃不止。眾人也陸續走出典籍室。穀曼見艾倫一臉笑意,開口問道:“笑什麼,爆飛呢?”
艾倫差點笑倒在地上,緩了一會道:“他還在裏麵一臉淫笑的翻那本《天地大典》呢,一邊翻一邊還在說什麼幾百萬年的曆史現在可以補上了,瞧他那興奮勁,那麼多灰都阻礙不了他,搞不好他那身橫肉就是一天到晚泡典籍的時候給灰塵養出來的!”
穀曼當即無語。
“兌時呢?”艾倫問道。
“去驗證了。”穀曼答道。
此時,在友合的小泥屋中,友合正坐在床邊,筱靜安靜的半靠在床上,一隻柔荑緊握著友合的手,不肯放鬆。友合也很體貼的將她的小手捧在手心,仿佛在捧著一件精美且價值連城瓷器一般。
“靜,你放心,這裏的都是好人,我想這裏以後就是我們兩的家了,所以你不要怕,好嗎?等會霍劍熬來的藥不管多苦,你都要乖乖喝下去,聽到嗎?還有……”友合細心的安撫著筱靜,眼光純明祥和,聲音溫柔清透,就像一個丈夫在照顧自己重病的妻子一樣溫柔嗬護。
筱靜一麵用乖巧的點頭回應著友合的話,一麵紅著臉偷偷地看著友合。她的眼光隻有聚焦在友合身上時才會變得寧靜,平和,才會擁有十六歲少女應有的姿態。
然而泥屋的門不合適宜的開了,魁梧的身影幾乎遮擋住了所有從門後射來的陽光。筱靜尖叫一聲,迅速的鑽進友合懷裏,緊緊抱住,瑟瑟發抖。
看清楚來人,友合輕輕拍了拍筱靜簌簌顫抖的脊背,柔聲道:“別怕,靜,那是兌時,他不會傷害你的,別怕。”
筱靜的身體稍稍平靜了下來,但怎麼也不肯從友合懷裏出來。
兌時冷聲道:“友合,先別叫那麼親切,我和你是敵是友還未見分曉呢,我來找你是有要事,希望你先將你的兒女情長放到一邊,跟我出來。”
友合跟著兌時翻山越嶺,穿岩走壁,來到一座山下。與其他的山不同,這座山可謂寸草不生,山上怪石嶙峋,坐落在這一片青山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山腳下有扇石門,石門上橫刻三個行草大字“練功房”。
“隨我來。”兌時道。
友合心中驚奇,他已經表明自己隻有在特殊狀況下才能戰鬥,為什麼兌時會帶他來這種地方?但是猜想畢竟不便外吐,隻得跟進。
進了石室,頓有一種空曠之感。原來,這座山從外表上與正常山脈並無異處,可整座山卻在內部被完全掏空!無怪這座山上寸草不生。
友合心中暗暗稱奇,正在四下打量石室四周,卻聽兌時道:“向我攻擊。”友合一時驚異,沒有回答。兌時見他不語,眉頭微皺,又道:“讓我看看情釵的力量,向我攻擊。”
友合無奈道:“我已說過,我的力量隻有在特定場合才能施展出來,所以……”兌時不耐煩的打斷道:“那就告訴我你需要的特定場合,我來替你製造!”
“不可能!”友合驚道:“你們和我是同一種人!我怎麼可能對你們有那種感情呢!”
兌時心已然不悅,道:“既然如此,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測試你!”兌時語畢,不顧友合驚詫怪異的表情,一掌揮出,友合向後疾閃,那掌堪堪掠過他的鼻尖,激的他的頭發四麵飄散。
友合被他的掌風震的連退幾步,剛剛穩住身形,卻見前方一條白龍怒目猙獰,咆哮而來!
“天罡十六式?天龍迫!”
白龍怒吼咆哮,光芒閃耀,夾帶著激風烈勁,向著友合凶猛撲去。友合眼看避無可避,正想伸手硬接,不料白龍身上靈氣剛猛,竟迫的他無法動彈!
眼見白龍迫近,就當勁道將及友合身體之時,一道褐色的身影從他麵前呼嘯而過,將那條白龍打偏。白龍方向雖然已偏,但來勢不止,一路狂吼猛進,竟一頭紮在友合身後的山體上。震聲轟鳴,碎石滾滾,霎時間,近十米厚的山壁竟坍塌了近半,待到煙塵散去,竟露出個直徑近五米的圓形大坑!
友合此刻已是冷汗遍體,一陣接著一陣不斷的打著冷戰,顯然心中已經深被震撼。如此威力的一招,竟與他擦肩而過,想來便一陣後怕。雖然數月前也有過生死曆險,有過和強者對抗的經驗,不過兌時有如此的力量,恐怕即使進入戰鬥狀態,他也未必能夠勝過他。
兌時望著停留在友合身邊的褐衣少年,道:“穀曼,你想怎麼樣。”
穀曼淺笑道:“我說過,寧願被騙千次,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兌時,友合身份尚不清楚,不要妄下殺手。”
“他分明不是個平常人,你也看到了,他是怎麼躲過我那掌的!”兌時微怒道:“他分明是有戰鬥能力!”
穀曼全然不介意兌時的怒意,微笑道:“不必你來驗證了,爆飛已經找到了些什麼,希望你和友合過去一下。”說完,拍拍驚魂未定的友合的肩頭,和氣道:“來,跟我去典籍室。”
典籍室。
爆飛口中念念有詞,正在一目十行的瀏覽著那本滿是灰塵的《天地大典》,全然不顧滿屋飛舞的灰塵和屋中五人的各有不同的神情與心情。
艾倫見狀,無奈道:“看來他有斷時間不會搭理我們,不過友合,有件事情我很感興趣,不知道你的守護神獸是什麼,能不能招換出來給我們看看?”
友合麵色一僵,瞬間又轉為緩和,他望了艾倫一眼,道:“對不起,我的守護神獸是無法正常召喚的。”
兌時冷哼一聲道:“別告訴我是隻有在特殊狀態下才能召喚。”友合低頭,無奈道:“確實……”話未說完,兌時依然怒火噴發,道:“這種粗俗的借口你指望我會信你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