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非就是最好的福地。
三天,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雲風輕輕呼出一口氣,父親的症結,終於已經治愈,剩下的,就隻是靜息調養了。現在,該是他休息的時間了。
隻可惜,他卻不能休息。
就在他呼出那口氣的時候,他發現,山頂的平台處,站著一個人。
是他意料之中的那個人。
他微微一笑,道:你很準時。
胡愁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準時。
雲風道:哦?
胡愁道:事實上,我比你的預料,稍微早了那麼一會兒。
雲風道:是嗎?
胡愁點點頭:但我卻等在這裏。
雲風道:你本不必等。
胡愁道:不,我一定要等。
雲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胡愁淡淡道:我們在一起練功,有多長時間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雲風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雲風悵然道:九年。
胡愁臉露寂寥之色,道:不錯,九年,人生總共能有多少個九年,而成為兄弟,又需要多少年?
雲風道:人生必經苦短,隻是一朝是兄弟,眾生不忘記。
胡愁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尋找父親的辛酸,因為這辛酸,我品嚐了二十年。所以,我要在這等,等你完成你的心願。完成心願,你好退出這場曠世已久的仇恨。
雲風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明白,謝謝你。
胡愁道:其實我知道,這終究可能隻是一場美好的幻想罷了。你有最好的,也是最沉重的理由,不會退出。父親,道出了多少神聖的責任。
雲風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胡愁從懷中拉出一樣東西,臉色也變得珍鄭重起來。
雲風竟也為之色變。
那,竟是傳說中的絕世暗器:孔雀翎。
胡愁看向雲風,輕聲道:現在,我已卸下了親情的包袱,你,危險了。
雲風神色已然恢複,他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你錯了,仇恨隻會蒙住人的眼睛,而情感,才是最好的信念。
胡愁淡淡道:是麼,讓事實告訴我,你的答案是錯的。
胡愁已揚起了手中的孔雀翎。
雲風看著他,眼中卻閃過一絲憐憫。仿佛是在看一個孤立無依的小男孩,在對世間咆哮。
胡愁突然漲紅了臉,他怒聲道:你最好收起你那可惡的憐憫,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我不需要同情。
雲風搖搖頭,道:我沒有憐憫你,也沒有要同情你。我不過是在感歎。無論你還是我,在看著對方,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己一樣,現在,終究要有另一個自己,倒在自己麵前,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胡愁道:你用不著不好受,你不是我,倒下的也不是我。
雲風道:隻可惜,你還是錯了。
胡愁沒有問錯在哪裏,他並不需要問,他相信這絕世武器。
沒有人能夠在孔雀翎之下逃生,唯一的辦法,就是事先的遠離。
雲風也一樣。
他絕不相信,雲風能夠躲得過孔雀翎。就如他絕不相信,自己會倒下一樣。
孔雀翎,發,如孔雀開屏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在這光芒的掩映下,是數不清的細小針錐,瘋狂的攢射而出。那樣的聲色,似乎連陽光都為之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