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兒時我青梅竹馬的小玩伴,忘了小學時我把蟲子往班裏最老實的男孩子書包裏塞,忘了初中時一對一對膩膩歪歪地談了小戀愛,我卻傻嗬嗬的還不知道情為何物。忘了高中時我吊兒郎當地握著小油筆揮著小拳頭就把班裏的高智商猛男“殺”得片甲不留。忘了大學時我一張花癡的,流著口水的臉,卻和學校的超級大校草林之夕談了一把驚天地,泣鬼神,轟轟烈烈的戀愛。忘了我為我親愛的林之夕同學留過的一頭驚世駭俗的長發,忘了早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的淑女形象。我忘記了林之夕把我甩了時,那一張毫無留戀的臭臉。忘了我巨有錢的老爸在和我花仙子老媽離婚時,我那一副事不關己,泰然處之的良好表現。
總之,沈潔對我的評價就四個字,特別精辟——沒心沒肺!
我當時還頂她,說,我沒心沒肺還不是你生出來的?沈潔揮了揮她的芊芊玉手,毫不客氣地賞了我一巴掌。她說,小樣,你以為我願意生你啊!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生了!
我覺得我挺理解沈潔的,換做是我,我姑娘要是這麼個沒心沒肺,胡吃海喝的禍害,用現在網絡上特別流行的話講,生出來我也把她塞回肚子裏,拿臍帶勒死她!
何向楚對我這個說法非常嗤之以鼻。可是我覺得丫就是羨慕嫉妒恨,丫就是嫉妒我是個女人,他是個爺們兒,這種懲戒人的方法他做不出來。
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沒心沒肺,那我也就理所當然了。我放縱自己忘記上鬧鍾,以至於太陽都快把我烤熟了我依舊躺在我的大床上鼾聲如雷,堅守我的堡壘;我忘記某某點吃飯,某某點睡覺,甚至某某點上廁所,往死裏沒心沒肺。
在那些兵荒馬亂的年月裏,我覺得我是空長了一身的疲憊。唯一的成就,便是學會了忘記。
不過話說出來,我覺得遺忘也沒有什麼不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記得的價值,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義務記住。那我為什麼還要用那些自己的不愉快,弄得自己不開心呢?
我何悅這輩子隻害怕兩件事:一是何向楚不按月給我銀子,另一個就是怕疼。介於何向楚是我的親爹,我是他的親姑娘,他錢多的除了給童珊揮霍外還剩下太多,勉為其難地,不得不的,必須給我。所以這樣看來,我就隻保證我不疼就可以了。所以,我要讓我自己活得沒心沒肺。
我有理由,我光明正大。
我死黨付凝特別鄙視我,她說,何悅,就你丫歪理多,要不我哪天借你幾千兩白花花的銀釘子,我也跟你玩把遺忘。
我說好,有種你就這麼幹。我整不死你,我還整不死你家那位小白臉?小心我把他變成太監!讓你丫一輩子欲求不滿!
付凝一臉惡寒地看著我,說,有種你丫就現在,立刻,馬上,rightnow,找個男人!我也為朋友豁出去一把,讓他們倆在做太監的路上做個伴,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