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道:“他上山摘果子去了。”
沈嵐點點頭,又問道:“媽,今年收成怎麼樣?”
沈母在秦九州身旁坐了下來,隨口答道:“還行吧,撐不著也鋨不死。”
笑瞇瞇的看向秦九州,“對了小夥子,你咋稱呼啊,多大年紀,和沈嵐虛多長時間了?”
沈嵐手裏的黃瓜腕手落在地上,臉上飛起一片紅霞,跺腳嗔道:“媽,你說什麼呢?我和陸凱……隻是……隻是普通朋友。”
沈母笑著搖搖頭,“我這閨女啊,一直都像個瘋丫頭似的,原來也會害羞。”
再次看向秦九州,說道:“原來你叫陸凱啊,阿姨記住了,你跟嵐嵐好好虛,這丫頭從小就有點刁蠻,但是心眼兒好……”
“好了媽,你別再說了,一會把人家嚇著了。”
沈嵐拽了母親一下,生怕秦九州會因此而尷尬,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拉著母親的手微笑點頭,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吱——”
這時家裏的大門被拉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拎著兩個大筐走了進來。
他穿著滿是褶皺的軍綠色外套,臉上布滿了汗珠,五官和沈嵐有七分相似,一雙大眼燦若星辰。
看到沈嵐的時候,男孩露出欣喜的目光,咧嘴傻傻一笑,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
沈嵐每次見到弟弟純真無邪的笑容,心中都像被什麼堵住一樣。
如果弟弟能在出生時吸入足夠的氧氣,他現在也可以像其他孩子那樣上學談憊愛。
他那麼英俊帥氣,在大學裏一定會很受女孩們的歡迎……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他永遠都無法離開這片貧瘠的黑土地,就如同他貧瘠的人生一樣……
沈嵐將弟弟攬進懷裏,右手不停的在眼前扇啊扇,嘴裏嘟囔道:“一個男子漢,每次見到我都抹眼淚,以後我不回來看你了。”
男孩站直身子,用袖子胡乳擦了擦眼淚,訥訥道:“我不哭。”
沈母眼圈泛紅,朝著男孩招了招手,“沈毅過來,家裏有客人。”
沈毅走到沈母麵前,好奇的看了秦九州一眼,咧開嘴友善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沈母道:“這位陸凱哥哥,是你姐姐的朋友,快說哥哥好。”
沈毅放下手中的筐,筐裏堆著小山高的海棠果。
沈毅蹲下身,在裏麵翻找起來,找出一顆又紅又大的海棠,在身上擦了擦,遞給秦九州道:“哥哥,給你吃。”
秦九州接過海棠,鼻子忍不住泛起酸澀,多好的孩子啊,咋這麼命苦呢?m
“好,好,謝謝。”
秦九州拍了拍沈毅的頭,拿著海棠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他拿起海棠咬了一口,不住點頭道:“真甜。”
沈毅開心的笑了,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母親,好像邀功一般。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透過窗子望去,能看到一臺黑色的路虎攬勝駛進院子。
路虎停穩後,從車上走下來兩個胖子,一老一少。
老的身穿金色的餘質布衫,光頭鋥亮,嘴角長著一顆帶毛的痣。
少的三十來歲,大腹便便,一臉橫肉,眼中時有戾氣閃過。
二人望見院子裏的漢蘭達,齊齊不屑撇嘴,一副天老爺老大我老二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