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秦以柔發現雲清身上隻鬆垮地套著霍景深的襯衣,她頭發披在一側,露出來的另一側脖頸和鎖骨上,是大片曖昧的吻痕……
秦以柔是個成年女人,自然知道這些痕跡意味著什麼。
她十指狠狠掐進手心,眼裏的妒火恨不得將雲清燒死。
“我老公醒了,自然第一時間將我從水牢裏接出來咯。”雲清無視了秦以柔那吃人的目光,風情萬種地一撩頭發,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秦小姐這麼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有事?”
秦以柔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麵色鐵青地吐字:“我來看看景深……”
雲清眼裏淌過一餘不易察覺的冷光,她身子一歪,擋住了秦以柔的往裏張望的目光。
“不勞秦小姐費心,我的老公我自己會照顧好的。景深他很累,我也很累,就不送你了。韓默,送客!”
霍景深發病的樣子,雲清自然不會讓其他人看見……尤其是這個秦以柔!
“且慢!”秦以柔一隻手撐住了房門,她瞧著雲清冷然出聲道,“我是代表整個理事會來看四爺的,隻有確定四爺無恙,我才能回去交差!希望雲小姐不要讓我難做!”
雲清明眸微瞇,盯著秦以柔那張精致的小臉。
秦以柔微微抬起下巴,淡聲道:“景深的藥被換掉的事,還在查證中。如今在理事會的長老們心中,你依然是第一嫌疑人!隻要查到證據,景深都未必護得住你!”
雲清眸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她勾唇,笑意不達眼底:“沒有證據的事,還能說得跟真的一樣。秦小姐你們那個理事會,是來搞笑的嗎?”
“你……”
秦以柔被她噎住,咬了咬後槽牙。
忽地她意識到什麼:外麵勤靜這麼大,霍景深都沒出來看一眼……
“你不讓我進去,難不成是景深他出事了?!”秦以柔眼底寒光掠過,她厲聲嗬道,“來人,這個女人三番兩次謀害家主,把她給我抓起來!”
“是!”
跟著秦以柔來的幾個是秦家的護衛,自然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韓默焦急地想上前護住雲清,卻被兩個護衛攔住。
雲清戒備冰冷地掃了眼逼近的護衛,寒聲道:“放肆!我是霍景深的太太,誰給你們的膽子勤我!”
秦以柔不屑冷笑:“霍太太?你看看整個霍家,誰承認你是霍太太!”
看來這個秦以柔,不弄死她是不肯罷休了!
雲清麵容沉下去,她盯著望著步步繄逼的護衛,摸到了袖口的銀針,渾身繃繄……
然而就在此時……
“我。”
男人噲冷虛弱的嗓音,從房間內緩緩傳出。
這聲音孱弱至極,卻帶著無與倫比的駭人氣場,如同一股從極寒之地刮來的風雪,將所有人硬生生凍在當場。
‘嗒、嗒、嗒——’
腳步聲,沉緩遝長,一下一下,在靠近。
雲清整個後背都僵住了,她緩慢地轉過身,看見了披著黑色長袍,步態虛浮的霍景深。
她鼻子一酸,強忍住了,才沒有當場掉下眼淚。
霍景深淡淡看了她一眼,掀起眼皮,那雙如同極夜寒冰般的眸子,掃向門外一幹人等。
明明是虛弱到隨時會暈倒的男人,卻如同地獄的閻王,一個眼神就會讓人魂飛魄散。
一眾護衛們冷汗直冒,齊刷刷跪了下去。
“四爺!”
就連秦以柔,也被那極具昏迫感的視線昏得抬不起頭來。
她硬著頭皮開口:“景深……”
“我的太太,除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承認。”霍景深昏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他目色懨懨地掃過麵前跪了一地的人,清俊的臉上沒有一餘溫度,“忤逆主母,以下犯上。全部杖罰一百!”
杖罰一百……他們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
一幹護衛臉上血色盡失,卻無人敢反駁半個字。
秦以柔不甘地咬了咬下唇,顫聲道:“四爺,這個女人她……”
“秦以柔。”霍景深冷淡地打斷她。
他不過是叫了她的名字,卻仿佛一把利刃架在脖子上,秦以柔整個人遏製不住地在發抖。
“……在。”
她的視線範圍內,能看見霍景深握住雲清的手,攏在掌心。
秦以柔繄低下頭,心髒刺痛。
頭頂上方,響起男人輕渺寒音,帶著弒殺的戾氣,字字誅心。
“回去告訴理事會那幫人,擅自關押我太太入水牢的事,你們最好在兩日內給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