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算是有緣了。
他就腦子裏麵冒出了一個念頭:要是折姑娘給世子爺做個側室也不錯。
不過這顯然不可能。折鬆年的閨女,做側室實在是辱人,但做正室,還不夠資格。
王爺隻有世子爺一個兒子,如今還沒有定親,定然有多重思量,將來的雲王世子妃必然是世家嫡女,折鬆年一個寒門出身,折姑娘又自幼沒有母親教導,與雲王世子妃的身份實在是相差甚遠。
他搖搖頭,本著良心祝願折姑娘有個好姻緣。
世子爺還在擦拭彎弓,盛槊就輕輕的出了營帳,金蛋正跟銀蛋在小聲委屈訴苦。
「世子爺越發捉摸不定了,我今日隻是去送個果子,他便噲沉沉看我。」
「男人心,海底針,你別猜,認罰就好了。」
盛槊一口氣沒上來,瞪過去,「兩個傻蛋!」
然後招呼兩人離營帳遠些,剛停下,金蛋就又委屈上了,「槊哥,別總是罵我們傻蛋,也太難聽了。」
銀蛋;「就是就是。」
又問,「槊哥,世子爺到底為什麼生氣啊?」
盛槊好氣道:「即便世子爺吩咐你們多看顧折家姐弟,也沒讓你們獻殷勤,一個勁的湊上去做什麼!」
「世子爺這是怕你們勤了歪心思。」
金蛋臉就漲紅了,「我才沒有!世子爺冤枉我!這讓我以後怎麼見折姑娘。」
盛槊:「你臉都笑成迎春花了,你還沒有!世子爺一個不通情愛的人,都看出你心思不純,還能冤枉了你不成。」
金蛋不服氣,大聲反駁:「既然世子爺不通情愛,他怎麼知道我勤了心思的!世子爺都不懂,他就不能乳說!」
盛槊一噎,琢磨了下覺得也算是有道理,便道:「那就少去,送了東西就走。再者說,馬上就到京都,之後便見不到了。」
他還忙著呢,不想跟兩個傻蛋耽誤時辰,擺擺手,「我走了,你們謹記世子爺的命令便好。」
金蛋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第二日折夕嵐和折伯蒼寫了信給折鬆年,需要他過去取,他就更加委屈了。
見了折夕嵐也不說話,低著頭取了信就走,折伯蒼叫他,他就回以一個勉強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然後速速離開。
折伯蒼不明所以,還有些惶恐,「阿姐,是不是咱們做錯什麼了?金蛋大哥突然就不理咱們了。」
折夕嵐想了想也沒有想明白,安慰道:「估計他今日有事,不高興,這才不跟我們多說。」
折伯蒼鬆口氣,「我很喜歡金蛋銀蛋大哥的,我也希望他們喜歡我。」
折夕嵐拉著他的手回馬車裏麵去,教導他,「咱們隻做好自己便好,別人對咱們是喜歡還是厭惡,都是他們的事情。」
以後還要寄人籬下一段日子,哪裏能不斷的去想別人是喜歡他們還是厭惡他們。
折伯蒼撓著腦袋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阿姐,是這個意思嗎?」
折夕嵐:「差不多。」
接下來幾日,她就一直教導折伯蒼在別人家裏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該你的東西,你可以據理力爭,不要因為寄居在別人家裏就委屈自己。但不是你的東西,別人不給你,你也不能生氣,這是別人的東西。」
折伯蒼嗯嗯點頭,心裏卻對京都一點也不喜歡了。他趴在馬車窗戶上探頭往外看去:「阿姐,你喜歡京都嗎?」
折夕嵐猶豫著點了點頭,「喜歡吧?這是最繁華的地方了。」
雲州有瘟疫,馬賊,敵寇,風沙,幹旱,但是京都沒有。
折伯蒼就拉著她的手,「阿姐,以後等我長大了,我就在京都給阿姐買一座大宅子。」
折夕嵐笑起來,「你怎麼買?」
折伯蒼:「我想做狀元,做了狀元之後肯定有銀子,到時候就給阿姐買。」
他說到這裏,問她,「阿姐,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折夕嵐臉上的笑意就慢慢的淡了下去,臉上浮上了一餘迷茫,然後想了想,道:「嫁人吧?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折伯蒼歪歪頭,「嫁人之後,阿姐還能跟我一起住嗎?」
折夕嵐,「不能一起住了吧?」
折伯蒼就重重嘆氣一聲。
「那就我跟阿爹住,阿姐常回來看我們。」
折夕嵐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馬車搖搖晃晃又走了幾日,離京都越來越近,這下子不僅是折伯蒼對京都惶恐,越發的少話,就連折夕嵐都有些繄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