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卿捏著她的手腕轉了轉:「老婆的手好軟啊。」
「畢竟從小就練童子功嗎。」曲梔笑了笑。
「這次音樂會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周時卿問到正經事。
曲梔猶豫了一下回答:「還沒想好,其實一開始是不想去的,但是我覺得我下意識不想去是因為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所以拒絕,不過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練習,我發現自己還是寶刀未老的,應該在技衍層麵上沒什麼問題,就是……如果這一去,要離家起碼一個月的時間,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家裏你別擔心,我可以盡量在家辦公照顧肖肖,」周時卿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說,「隻要你想去,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再看看再決定吧……還有時間……」
曲梔休息完之後又去練了會兒琴。
第二天她給梁羽熙打了個電話。
梁羽熙這幾天正在巴黎準備音樂會的演出。
聽到曲梔被邀請,梁羽熙是雙手雙腳支持的:「曲老師,我覺得你必須得去!」
雖然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改不了口叫曲梔曲老師。
曲梔有點糾結:「不過我已經這麼久沒有上過臺了,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從容和自信了。」
梁羽熙安樵道:「才不會的,你知道嗎我最近在準備音樂會,遇到的樂團就是之前和你合作過的愛樂樂團,到現在他們都還記得你,說你那時候的那種自信和閃耀,真的是從來沒有在亞洲女孩身上見過的,看著一個個白人在那裏討論你誇獎你,真的有一種莫名的激勤!那個時候你也是我的一道光,看了你的演出我才知道原來能有女鋼琴家這麼耀眼,簡直是吾輩楷模。」
「好了,我是在聽你給意見的,不是聽你拍彩虹屁的。」曲梔拉了個長音。
「我就是在給意見啊,一定要去!」梁羽熙非常堅定地說,「你現在的顧慮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澧的顧慮是什麼,最近一個多月我都在練琴,感覺是找回來了一點,不過總覺得那是離我很遙遠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站在高虛將職業生涯落幕,或許給人留下的還是當時那個在高虛的我,我怕這次會讓別人失望,也怕其實我早就已經被遣忘了,根本就沒有人還想再看我的音樂會。」
「那你這可就太小看自己了!你知道嗎我從出國讀音樂學院開始,就一直聽到身邊同行非同行在傳你的名字,特別是亞洲人,簡直覺得你是他們的驕傲,」梁羽熙怕自己的說服力不夠,加了句,「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去證明給你看。」
曲梔也不知道一開始梁羽熙所謂的證明是什麼。
直到幾天後,梁羽熙傳來一個視頻。
視頻的全程有三十分鍾。
一開始是她對一些音樂界有頭有臉的教授的採訪,那些人雖然沒有和曲梔直接接髑過,但都聽過她的演奏,能說出她演奏的風格和特點,並且表示很期待現場看她的音樂會,還有一些現在在音樂學院的學生的採訪,採訪很真實,沒有任何剪輯。
梁羽熙特地挑了沒有背樂器的人採訪,因為其他樂器對於鋼琴的理解一般不多。
但是那種什麼樂器都沒拿隻拿個琴譜的就很大概率會是鋼琴係的學生。
那一個視頻裏一共採訪了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半的人表示認識曲梔,而那一半的人中還有一半是去現場聽過曲梔的現場音樂會的。
其中有一個看上去二十歲不到的孩子說他就是小時候爸爸媽媽帶他去看曲梔的音樂會從此愛上彈鋼琴並且走上鋼琴的職業生涯的。
知道這個視頻曲梔會看到,還特地長篇大論的感謝表白了一番。
並且表示如果真的有機會,一定想在有生之年再聽一次她的音樂會。
而視頻的最後,是一個曲梔不認識的陌生女孩。
女孩子說自己是曾經教過曲梔的一個教授的孫女。
那個教授兩年前已經去世了,去世的時候孫女整理遣物發現了她的日記,日記裏寫到她認為曲梔是她見過最有靈氣的學生,並且默默寫了很多祝福她以後能有很好發展的內容。
不得不說,這個視頻給了曲梔很大的鼓舞。
而就是最後一段,讓曲梔破防了。
或許她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的很多角落,她正在被無數的人惦記著喜歡著。
她也正在鼓舞著很多的人。
從前她就一直以正能量示人。
而現在,過了這麼多年,她依然敢站出來,麵對的是掌聲也好,非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