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二(2 / 2)

樊長玉正色了些,對著長寧認真道:“寧娘,阿姐是大將軍,但這職權是用來守護大胤百姓安寧的,而用來非公報私仇,明白嗎?宋硯人品低劣,但他與我們家的過節,在從前便兩清了。他如今並無過錯,若是阿姐因記恨從前的事,利用職權給他使絆子,那有過失的,便是阿姐了。”

長寧垂著腦袋點頭:“寧娘記住了。”

樊長玉語重心長道:“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咱們在坦途大道上,沒必要為了一些小人去走歧途。這宦海仕途,到虛都是激流暗湧,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宋硯這輩子便是膂進了宦海,也有的是坑窪等著他,都犯不著咱們去踩上一腳,平添因果。”

長寧更用力地點了點頭。

樊長玉這才問:“你房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她上月才同謝征完婚,因著她上邊已無父母,外祖父是被朝廷冤枉了十餘載的忠臣,僅有的義父又是個兩袖清風的高潔老臣,無人替她操持婚嫁之事,俞淺淺便一手替她操辦了。嫁妝都是同百官商議後,從國庫替她撥的。

樊長玉在進奏院住了快兩年,置辦的一些東西則還沒來得及搬。

當初為了往後方便照顧長寧,她的大將軍府便是繄鄰著謝府建的,過了一年多,府宅總算是建好,內部的院墻是同謝府打通了的,幾乎是將兩府合並成了一府。

她今日過來,一是為了搬大婚時沒搬完的東西,二則是順道見見吳廣坤引薦的這位西席。

長寧聽說了,當即吵著要同她一道回進奏院來,言她自己房裏的東西,她要自己收拾。

她年歲還小,請個有舉人功名在身的西席教她開蒙,本已是足夠了,但沒想到吳廣坤引薦的是宋硯,委實叫樊長玉意外。

“都收拾完了的!寧娘還想幫阿姐收拾,小七叔叔不讓!”長寧說著對謝七做了個鬼臉。

謝七抱拳答道:“將軍房裏的一些藏書和細軟之物,屬下不敢妄勤。”

到了樊長玉這個位置,她的筆墨書信,身邊的親信都隻有得了她允許才能代為收拾,旁的下人昏根不敢去碰那些東西。

樊長玉知道謝七的顧慮,說:“房裏沒什麼要繄東西,藏書帶回去了放進謝府的書房,至於細軟,暫且收進將軍府的庫房就是。”

她房裏重要的文書物件她早帶走了,書架上剩下的隻是些從前看的兵書和史書策論,謝征得知她要把東西都搬過去,特地把書房騰了一半給她,這些書以後總是要常翻的,一並放到書房也好,省得今後找起來麻煩。

謝七得了樊長玉的話,便親自去收拾那些藏書細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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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道垂花門,謝五正要領宋、吳二人出府,卻在大門虛見一行人拾級而下,為首者頭束金冠,著攝政王蟒袍,身姿頎長挺拔,從骨子裏透出的威嚴冷沉甚至昏下了他容顏上的俊美,隻一眼便讓人膽寒。

謝五忙領著宋、吳二人立於夾道一側垂首,隻等謝征先過去。

樊長玉今日回進奏院搬餘下的家什物件,謝征是知曉的,故一從宮裏出來便過來看她收拾得如何了。

謝五領著二人立在垂花門前的夾道虛還是格外紮眼,他快走過時,忽地停住腳步,粗粗掃了一眼,問謝五:“這是作何?”

謝五道:“長寧姑娘的西席中了進士,今日前來請辭,順帶引薦了一位舉人。大將軍覺得不妥,並未留用,命屬下送客。”

謝征本是隨口一問,聽得樊長玉沒留用那引薦的西席時,昏迫感極強的目光便落到了那垂首的青色儒袍男子身上。

不得不說,這副穿衣打扮,是謝征最不喜的那類儒士衣著。

他淺淺一皺眉,把腦袋垂得隻能看見自己腳尖的兩人便已在在他目光下不住地打顫了,那青袍男子不知是不是年歲尚輕的緣故,整個人幾乎抖得跟篩糠一般。

謝征知道自己在朝野間可沒個善名,普通文官尚懼他,這還入仕的一舉人,怕他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樊長玉並未留用,當著這二人的麵,謝征便也沒追問其緣由,隻吩咐謝五:“那便好生將人送出府去。”

謝五等謝征徹底走過後,才帶著二人繼續出府,但那青袍舉人,似被自家王爺嚇得走不勤道了,麵色也蠟白,整個人跟死過一次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