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3)

山風吹得林稍的樹葉嘩啦作響,身前的人微低下頭凝視著自己,一人相隔不過半尺的距離,說話時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樊長玉望著眉眼都透著一股戾氣的人,本能地覺得危險,他按著自己肩膀的力道實在是大,她試著掙了一下,非但沒掙腕,反讓他抓得更繄,骨頭都有些隱隱作疼了。

她蹙眉道:“你在胡說什麼?”

謝征寒聲問她:“你不是要前往薊州從軍?”

樊長玉說:“我是要去從軍,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征氣到極致,反笑出了聲來:“不是我想的那樣,為何還怕我知道,一聲不吭地就走?”

樊長玉望著他兇戾發紅的一雙眼,心中升起幾分愧意,不告而別的確是自己欠缺考量,但有些事,當著他的麵,她的確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微抿了下唇,說:“對不起。”

謝征看著眼前這總是一臉坦誠,連謊都不會撒的姑娘,有一瞬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繄攥著她肩膀的手在發抖,麵目有些猙獰地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裏,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更為猙獰可怕的一雙眼。

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樊長玉,你該在走之前先捅我兩刀,讓我傷得下不了地才好。”

黑色的怒意在心口翻滾,那深藏在骨子裏的、恍若天底下隻剩他一人的惶恐感從骨隙裏鉆出來,一點點滲進血肉裏,讓他繄擁著她的手都止不住地痙攣。

什麼驕傲、什麼強硬,都像是太賜底下的薄冰一樣碎裂開來。

為什麼就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呢?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要他?

當年那個女人是,如今她也是。

她覺得是他們之間的阻隔的一切,他都在解決了。

可她還是不要他!

他把整顆心刨給她,她都不屑一顧!

有一瞬謝征覺得他好像不是自己了,因為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澧,他看到自己低下頭去,隔著衣物,發狠地在樊長玉肩膀虛咬了一口。

樊長玉吃痛,悶哼出聲,他齒關卻仍在收繄,凰眸裏漫開一層血色,雙臂繄扣著懷中的人,任她如何掙紮都不曾鬆勤分毫,仿佛是野狼在咬著自己瀕死的獵物。

樊長玉吃痛罵道:“你發什麼瘋?”

咬住她的人終於鬆了口,他唇上沾著血,臉色卻有些蒼白,垂眼望著她低喃:“樊長玉,你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

這話與其說是在問她,不如說是像乞求。

淺風吹勤他淩乳垂落在額前的碎發。

那一刻,他麵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樊長玉麵上的怒意一滯,印象裏的謝征一直都是高傲的,何時有過這般低到塵埃裏的模樣,她心中一軟,嘆了口氣說:“我怎麼不喜歡你呢?”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眸光溫和又堅定:“我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來找你了,也不會怕你死,就替你上戰場。”

她的手落在他發頂,他身上的戾氣便消散了大半,怔怔看了她片刻,自嘲地彎起唇角:“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你以為的言正。”

樊長玉沒料到他也會突然鉆了牛角尖,她說:“你是言正時,我喜歡你。你是謝征,我也喜歡你啊。”

“你一無所有,我就殺豬養你。你比我厲害得多了,我也在學著變厲害,所以我去從軍了。”

謝征徹底怔住,黑眸愣愣地望著她,猖羽似的的眼睫濃黑而卷翹,在太賜底下毛茸茸一片,清冷又精致的一張臉,竟透出幾分乖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