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放棄了嗎?
他是想,但恐怕「上麵」不會允許他落跑。
然而,在經過機場事件和馬汀及任飛的誓言之後,他決定採取成功機會比較大的做法——呃,當然也是比較安全的方法。
在徵得「上麵」的諒解而取得一年的期限之後,安德森和普特尼、馬汀、任飛經過再三研究討論,決定把目標集中在憐憐身上,他們認為,既然黑聖倫這麼的恐怖,那麼要除去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憐憐;雖然他們尚未能證實憐憐即是黑聖倫的弱點,但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他們並不是想劫持憐憐以威脅黑聖倫,這種做法並不甚妥當。想想,要是黑聖倫一時火起而做出什麼驚天勤地的毀滅行為,誰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最妥當、最安全、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憐憐去殺他。
當然,說服憐憐需要時間以及機會。黑聖倫與他妻子幾乎是形影不離,唯一分開的可能就是在她生產時了。隻有在他們分開時才有機會說服憐憐,告訴她必須除去她的丈夫,這個世界才會安全無慮。
這不會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她雖然稍嫌幼稚了些,但也不是世紀大白癡。莫名其妙蹦出個人叫她去宰了她的枕邊人,她要是真這麼信了,恐怕就算她願意,他們也不放心讓她去幹。搞砸了是一回事,怕打草驚蛇惹毛了黑聖倫才叫麻煩。
他們去找憐憐的父母,這種拯救世界的大事,他們應該樂於幫忙才是,而由憐憐的至親來說服她該是最有力量的了。但是,大大出平他們意料之外的,沈家兩老不假思索立刻一口回絕。
「我們不會叫憐憐去做這種事,」沈父態度堅決地說。「你們也不應該傷害他。」
任飛驚詫地望著兩老。
「為什麼?難道你們不怕他傷害你女兒嗎?他是一個很……。」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隻知道不應該去傷害他。」沈母口氣強硬地打斷任飛的話。「而且他絕不會傷害憐憐的。」
任飛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們。
「我不懂,你們怎麼可以如此斷定他不會傷害令媛?難道是因為他幫了你們……。」
沈父沉下臉、怒喝道:「請你出去!我們不需要承受你的侮辱!」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任飛忙擺下低姿態。「至少請你們告訴我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能夠那麼篤定他不會傷害令媛?」
沈家兩老對視一眼,沈母才猶豫地看著任飛。
「你是個年輕人,又是喝洋墨水長大的,有一些事你可能不能理解,就算我……。」
腦筋一轉,任飛大概能猜測到他們要說的可能是有關迷信之事。不管如何,先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說,這樣才好對癥下藥。
於是他忙接道:「可我還是個中國人啊,就算我不一定信,還是能理解嘛。」
沈母又遲疑了好半晌,才娓娓述說出當年帶憐憐去拜訪高人之事。末尾,她又補充強調道:「一切就如那位高人所說的實現了,或許你正在心裏偷笑,但是我們身受者的感受之深絕非你能了解的。」
「我們夫妻倆一直牢牢記住當年那位高人最後所說的話,」沈父回憶道:「他說:要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你。這是他對憐憐說的,他最後更是一再的警告憐憐絕對不可以傷害他。」
「你瞧,」沈母說:「當年那位高人早就預測到會有人要求憐憐傷害他了。」
任飛怔楞地瞧著他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不要說兩老態度如此堅定不移,即使是他,都有些勤搖了。
於是,安德森隻能宣布放棄沈家兩老。為今之計,他們隻能盡量收集資料,然後等待,等待時機來臨。
但是,為什麼沒有人考慮到他的孩子是不是會和他一樣可怕呢?
或許,他們認為世界上出了那麼一個怪胎已是絕無僅有了,希特勒就那麼一個,也沒見他的子女有多厲害。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毀了那個魔鬼。
由他的妻子下手!
※※※
所有生產過的女人都知道,頭胎生產最辛苦,多胞胎生產更可憐。
但是憐憐的生產過程簡直是可笑誇張之至!除了肚子強烈的收縮繄繃感,她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的痛楚。
所以當第一個寶寶掉在黑聖倫手上時,她才知道時候到了,當時,他們在看電視。
憐憐茫然地看著從她兩腿間滑出來的「東西」。
莫森躍跌撞撞的衝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黑聖倫則把手伸直,盡量讓手中的「東西」遠離自己,嘴裏咕噥著:「天殺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二個寶寶由海奇接住,第三個總算是在救護車上由救護人員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