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內廷,香案殘局。
“師兄,我怎麼覺得有一股殺氣?”
“因為你的棋子都快被我殺光了。”沈明夜落下手腕,又一盞圍攻襲來。
“方南逸!”洛依氣勢洶洶得衝進來:“明知道肖大哥走了以後我這裏忙的不可開交。晚上你要管舞樓我就不難為你了,大白天連個孩子都看不住嘛?沈明夜——你要是一個人孤單寂寞就去娶個老婆回來,整天霸占我家男人像什麼話!”
“都說女人成親幾年,所有的溫柔就跟一江春水東流逝一樣——”沈明夜呷了一口茶:“何況,這從來就沒有溫柔過的——”
啪得一盞匕首釘在沈明夜眼前的棋盤上,當即震翻他手裏的茶杯。
“沈明夜你再廢話我畫花你的臉哦,讓你永遠也討不到老婆!”
“男人討老婆又不靠臉的。”
“好了洛依,把這小子交給我吧。實在不行我把他綁上或者點個穴——”方南逸把兒子放在膝蓋上。
“你敢!”洛依狠狠得盯了他一眼:“我還要帶他們去抓賊,德寶商行昨夜失竊,丟了幾百兩銀子呢!今晚是蘭姑姑說要多做幾個菜,你早點回來——”
“哦,忘了跟你說,蘭姑姑今晚要上台。本來不排今天這一場舞的,但臨時有人包場單點‘醍醐舞柳’——”
“方南逸,說好了蘭姑姑隻是過來幫幫忙!你他媽還真拿她賺錢啊!奸商——”洛依咬著牙,揮了揮拳頭。
“喂,我要養家糊口的嘛!”男人眯著眼睛笑道:“好啦,你早去早回,自己小心點哦。”
看著洛依遠去的背影,方南逸總算鬆了口氣:“小鬼,自己到裏麵玩,別纏著你娘也別來纏我哦。”
“爹一點都不負責任,每次都這樣——”男孩扁扁小嘴跑開了。
“男子漢大丈夫,總黏著父母幹什麼?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跟孤兒都沒啥區別!”方南逸在男孩頭上彈了一下:“別靠近井邊河邊,其他的隨便你。”
“有你這麼當爹的麼?”沈明夜無奈的搖搖頭。
“我是想,這小子命硬得很啊,當初那麼危機他都能長在他娘的肚子裏不掉,哈哈。喂——你剛才動我的棋子了?”
“沒……你記錯了。”
“胡說,剛才這裏是空的!沈明夜,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賴!”
接下來就是啪的一聲被不知道誰掀翻了棋盤,劈裏啪啦得石子聲濺了一地。
“弦錚和長豐昨天來向我辭行。”沈明夜說。
“他們早有歸隱世事,浪跡江湖的心意。情理之中……”方南逸點點頭:“隻是沒想到,肖雲邊真的會願意進京。”
“聖上重建暗衛黨,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雖然不會再沿用上清門的名字,但自古以來暗衛的作用都是大同小異。”沈明夜將棋子一顆顆撿拾起來:“這是曆朝曆代的君主所必須的一種勢力鞏固,無可厚非吧。”
“恩,安詳寧和是短暫,腥風血雨才是永恒。沒有所謂的盛世,隻願在相對亂世裏尋求一方安隅,此生足矣。”方南逸抬頭,看著沈明夜:“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為何不思成家之事?武功已經廢了多年,所謂的什麼童子功也沒什麼堅持了吧?”
“你知道為什麼當年太後要我修習童子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