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操場,樹下。
綠幽幽的青鬱樹葉簌簌搖曳,晚風颯颯吹拂過浮躁不安的臉龐,這一刻,很祥和,很寧靜。
忽視了周圍稀少打鬧的人,也忽視了天空的顏色。沒有任何東西來打擾,記憶也停留在這一刻。
很多時候,回想起這一次的事,我都會覺得很美好,可美好背後,卻是挖苦和諷刺。
其實,把所有的事情再回憶一遍,我突然覺得比經曆過更痛苦一些。
因為,很多事情你早已經明白,時光裏,所有的一切都被洗禮得越發清晰強烈。
他找了個好姿勢蹲在石板上,旁邊是黃大仙幾個人。周圍也站著班裏的幾個女孩子。
我站在他麵前,腦海裏回憶著歌詞,開口唱歌。那時候,我隻想把最好的歌呈現給他,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首歌,叫做《如果愛能早些說出來》。你們也可以去聽聽,山野的聲音很清脆,略帶磁性,婉轉動聽。
一首歌還未唱完,他便拍了手,嘴邊說著唱得好。我也不知這是客套還是真心誇獎。個人來說更傾向於前者。
我也忘記了那時候自己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以及周圍的人說了什麼。
我隻知道,那天在場的女生中,有人告訴我,他說我唱歌時沒看他的眼睛,不尊重他。
我無法辯解,也無法解釋,好像確實是這樣的。一個人說話時不去看另一個人的眼睛,聽起來確實是不尊重人的意思。
時隔五年,我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一方麵是性格使然吧,先前我就說過,家裏一些因素,致使有時候性格內向,什麼事都不善於表達。
另一方麵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話時,不看著對方的眼睛,不是不尊重,而是大腦處於一種判斷選擇階段,行為和語言不能同時兼顧。
以上說的,你們就當都是我的借口吧。
後來,他走了。
然後,我哭了。
是不是很沒用?若是被他看見,我覺得那時他的心裏隻會有嫌棄二字吧。或者更多的是無動於衷。
學校裏沒了他的身影,教室裏座位上是空蕩蕩的。包括那一段時間我也是渾渾噩噩的。
後來,後來就很少聯係了,或者說,基本上沒聯係了。
最近的一次聯係,是前幾天出於尊重,問他意見,問他願不願意在這本文裏出現真名。
他說:一個名字而已。
你高興就好。
沒事。
青春的記憶,很好。
辛苦了,加油。
……
有一次學校五四青年節,我很榮幸地成為一名主持人。那時候稍作打扮了一番,回家時,小靜便拍了我一張照片發到她空間。
然後,他看見了。在下麵評論了幾字:下麵這句話是對另一個人說的‘我氣消了’。
我知道是對我說的,我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我不明白,至今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當然,也從沒問過。因為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難道非要像老黃牛吃草把草嚼了一遍又一遍,打地洞硬要刨出水才甘心嗎?
或許,當初真的做了一些我不記得的事,導致他生氣了吧。
再糾結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記性不好,一路走來忘記了很多事,我隻記得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生命裏出現過的人和事都是一道風景,好的壞的,清晰的模糊的。
中間發生過一些事,我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我隻記得小靜為了我還去和他吵了一架,似乎是罵了他一頓。
她回來的時候,我問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卻什麼也不肯說,也不讓周圍知情的人同我說。
雖然我知道她是想保護我,不讓我傷心,可那時候即便是再傷人的話,我也想聽一聽。
可惜直到後來,我也沒能知道。
直到現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其實,沒人知道,在他還沒離開的時候,在他和黃大仙陳海泉從廁所裏出來走上樓梯的時候,我就站在樓梯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那時候,聽著黃大仙從樓上傳來的一句問話,“哎,你喜歡她嗎?”
我也清楚地聽到了他的回答,並且還是一句汙穢的髒話。“我xx才喜歡她。”
我的心頓時一沉,這明明就是答案,可惜我那時候卻固執得不願意去相信。
再次回想起這些事,我突然發現,原本美好的東西回想起來為什麼會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