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一空(1 / 2)

名國誌:宣仁24年,暖冬第97日

蟒血山千屍穀玄月橋正中,墨一空持槍而立,淩厲的穀風將他已被鮮血染紅大半的白色長袍吹的呼呼直響,他左肩、右腿、右背已中三弩,麵前數十灰衣人被他擋在了橋東,懾於墨一空天龍槍的威力,灰衣人緩緩的向前移動,等待弩箭上的毒液滲入墨一空的血液,到時再將墨一空擊殺。

“段海,你領天靜,天意護送三少爺回城,將這城主鐵環傳給大少爺,以後星河城他墨雷就是城主了”邊說墨一空邊把右手拇指的黑金鐵環摘下,交給段海。

星河城第一護衛段海,麵冷如霜,即使在這生離死別的時刻,他的臉上也看不出半點表情,他接過黑金鐵環,未發一言,用力向墨一空點了一下頭,然後跪在了地上迅速的磕了三個響頭,抓起剛滿十三歲的墨雲,疾奔而去,墨雲大聲哭嚷:“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段海一個刀手將其打暈,綁再背上繼續狂奔,天靜,天意緊隨其後。頃刻間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蟒血山的密林裏。

看著四人淡出自己的視野,墨一空長舒了一口氣,把天龍槍橫在胸前,銀白色的長發隨風而舞,他回頭望了望身邊三名身受重傷的星河城天字護衛,高聲說道:墨某今日困於此地,幾位跟隨我多年,盡忠職守,墨某無以為報,今以殘破之軀與眾兄弟同赴黃泉,若有來世,墨某定當相報幾位忠心護主之意。”

墨一空未說完天火、天柱、天明就已泣不成聲,他們都已為保護墨一空身中數弩,弩箭上的毒液侵入身體,本想掩護城主逃走,如今見城主與其同生共死之意已決,三人重振精神,攙扶而立,同聲說:“請城主下令”。

“哈哈哈哈哈哈”墨一空仰天長嘯。

“好!今天我墨一空就痛痛快快的殺一場。”墨一空說罷天龍槍隨手拋出,天龍槍猶如一條蛟龍直奔數十灰衣人而去,灰衣眾人紛紛閃躲,一人躲閃不及,天龍槍穿胸而過,墨一空人隨槍走,身法極快,右手握住槍尾收槍,左腿迅速踢出一槍擊斃的灰衣人,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像身中三弩的重傷摸樣。墨一空單手負槍而立,天火、天柱、天明勉強成三角之勢背對墨一空,雙手握刀警戒。此時數十灰衣人已將墨一空四人團團圍住,墨一空注視灰衣人中唯一使用雙尺刀的人問道:“這世上能使用雙尺刀的唯有商國尉遲,而這雙尺刀世上僅有兩把,你這把既非穀情,又非分河,可否報個名號,讓墨某死的明白”。持雙尺刀的灰衣人人搖了搖頭,之後喊了一聲:殺,灰衣眾人圍聚而上,墨一空大喝一聲衝入灰衣眾人的包圍圈,兵器撞擊的聲音回蕩在陰鬱的千屍穀。

和林沙漠西北盡頭,皓絕山高聳入雲,近90度的斷崖光潔如鏡,墨湖安靜的依偎在皓絕山下,依山傍湖而建的星河城威嚴的矗立在這荒漠之邊,絕崖之下。

墨雷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來回揉搓著右手拇指剛剛帶上的黑金鐵環,站在星河城最高的建築,吻月樓的頂端,俯瞰著已經屬於他的星河城,黑色的街道,黑色的花草,黑色的墨湖,用皓絕山白石所建的房屋,點綴其中,綿延幾十裏,從高空俯瞰,無數的白點散落黑色之中,仿佛黑夜中漫天的繁星,壯麗不凡。墨雷在思索著:父親這次的交易,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究竟是誰想害死父親,灰衣人中有一人用雙尺刀,那是商國尉遲家的兵刃,是有人想嫁禍尉遲,還是真的是尉遲家的人呢?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想著生死未卜的父親,加之事情的複雜成度超出了墨雷得想象,墨雷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時一雙麥色嫩滑的手從他的腰間穿過攬在他的腹前。淡雅的羅姆花香沁入墨雷的鼻中,墨雷微微一笑,轉過了身,低下頭握住那纖細的小手,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墨雨,瀑布般的黑發已長及腳踝,一身黑色古蘭絲長裙凸顯了她玲瓏的身段,哈日族女人特有的麥色皮膚光滑無比,還有那雙如銀光般的白目閃爍著晶瑩的淚。

墨雨輕聲的抽泣著問道:“父親還會回來麼”

“會的”墨雷注視著墨雨回答沒有絲毫的停頓。

“那,我等父親回來”

“好”墨雷把墨雨攬入自己的懷抱,墨雨也把頭埋進了墨雷的胸膛裏。

藏在不遠處的墨雲偷偷的看著,神情漠然,看到墨雷把墨雨抱入懷中,墨雲眼神之中充滿了失落和傷感,之後轉身走進灰暗的長廊。

星河城南市,白思清躺在白色的屋頂上,雙手手指交叉著放在了腦後,黑色長發散落到腰際,左腿弓立著,右腳放在了左腿的膝蓋上,嘴裏叼著夜哭草,哼著低俗的豔曲。忽然白思清微閉的眼睛動了一下,他感覺到有人來了。

“少爺。”段海單膝跪在了白思清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