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Bye!”夏菁替我向劉媛媛道別。
我發動“小毛驢”,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做出絕無回頭可能的樣子。
因為,我不能讓她看見我流淚的雙眼。
眨眼之間,春節來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察不到節日的氣氛,可能是對按部就班的春節不再有新鮮感了。
原以為,在劉媛媛麵前親手結束這段感情,我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就能釋懷,可心痛總提醒著我,這種想法是自欺欺人。
給夏菁補課時,我才偶有開玩笑的心情。
每次她解不開難題的時候,總找借口說自己智商高,隻是沒用在正道上,都用在出鬼點子上了,還說她的同學都稱她為“妖精”。
我說長相漂亮的才能叫妖精,長得醜的叫妖怪,你至多算個妖怪。
她氣得狠狠地踩了我一腳。
2月3日?星期三
除夕夜,夏菁給我發來了祝福短信:
yesterday is history, tomorrow is mystery. today is a gift.
夏菁老是跟我說些哲味十足的話,弄得我莫名其妙,不知該回些什麼。
我正愣著,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才知道,是警察局的諸葛警官。
大過年的還在工作,估計是被春晚逼的。
我問他什麼事?
他說關於石膏女屍頭的案情有了新發現,法醫從死者的牙箍縫隙間,提取到了一小截的指甲碎片。化驗結果表明,這枚指甲屬於一名男性,並且不屬於已死的張勇,他的十隻手指都完好無損。因此這枚指甲很有可能是死者在臨死掙紮時,從凶手手指上咬下來的。
我之前的預感完全正確,學校裏還隱藏著一個殘忍的凶手。
諸葛警官之所以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讓我在開學後,私下在學校裏調查有沒有最近手指受傷的同學。
畢竟在沒有充分的證據前,警方大張旗鼓地調查,會再度引發大學校園的恐慌,所以我這個業餘偵探必須再度出馬了。
“小紅身體的其他部分找到了嗎?”這是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問題。
“暫時還沒有。我們前前後後找了都快一個星期了。”電話裏的諸葛警官也顯得很無奈迷茫。
掛了電話,我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燒烤店老鬼提起的那個長發男生。
他難道就是凶手?
因為我們學校有藝術係,留長發的男生不在少數,所以光知道長發這個特征,還不足以找出這個男人。
那晚,他究竟把小紅帶去了哪裏?
手機又一次響起,是夏菁。
“喂,你在忙什麼呢?短信都不回。”
看來沒回她短信,她有點急了。
“你寫的洋文,我看不懂啊!”
“看不懂拉倒。”她有點生氣,“你明天在家嗎?”
“明天大年初一,我要跑親戚……”
“我明天去你家補習好不好?我還沒去過你家呢。”夏菁撒嬌道。
我堅決不同意,她在電話那頭軟磨硬泡。結果母親實在聽不下去,準許我延後拜年的日子,讓我明天和夏菁在家補課。
母親還振振有詞地數落我:“你怎麼能拒絕一個求學若渴的人呢?”
我說:“就算萬惡的資本主義,也有法定假日。”
母親說:“所以才要消滅它們。”
雖然我的母親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可她再講理也是女人。
我也隻得答應下來。
2月4日星期四
寒假剛過了一半,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到學校裏上學去了。人就是這麼賤,在學校想回家,真在家了,又閑不住了。
今天,因為夏菁要來,我哭著把硬盤裏的AV都刪了,她從小就有翻人家隱私的癖好,我生怕被她發現後遭其嘲笑,這對我來說會是莫大的恥辱。
父親和母親早早就出門拜年去了,我剛整理完房間,就響起了門鈴,以及夏菁咋呼的聲音。
第一次來我家的她,和我預料中的一樣,東摸摸西瞧瞧,似乎對我住的地方十分好奇。她把我的電腦翻了個遍,估計沒找到勁爆的料,她掃興地坐到了寫字台旁。
“咦?這是什麼啊?”
夏菁不知什麼時候翻出了那部原本我送給劉媛媛的蘋果手機,我已經忘記塞在哪了,所以根本沒法阻止她。
“你是不是心理不健康啊?怎麼把手機藏床底下啊?”夏菁邊說邊玩起手機來。
“你才心理不健康呢!”我一把奪過手機,學著老師的口吻嗬斥道,“認真點,今天你是來補習的,不是來玩的。”
“凶什麼凶嘛!小氣鬼!”夏菁重重地打開了筆記本。
今天的補習遇到了瓶頸,幾道微積分題讓我頭疼不已。
夏菁雙手撐臉,一直盯著我看,好像一點都不關心她的微積分能不能被解開。
我轉過臉,試圖避開她的目光。
“你是不是很喜歡上次的那個女孩?”夏菁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我有點結巴起來。
“剛才你那麼緊張,那手機是她的吧?”
“不是。”我用最快的速度構思了一個謊,“這是我在學校短跑拿了第一的獎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刻意說謊去騙她。
“真的?”
“當然。”
夏菁鬼靈精怪地眨巴著眼睛,突然來了句,“那你留著也沒用,送給我吧!”
圓一個謊,需要用更多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