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林中一片死寂,而一顆粗壯大樹下靜靜躺著一衣衫襤褸的少年,帶著微弱的鼻息,若不靜聽,則根本就以為是一具死屍。
悉疏......悉疏......
“哥,你看那邊有個人躺著!”一聲銀鈴般的鶯音傳出。
“快過去看看!”粗重的聲響應道。
隨後便見,一女一男,穿著淳樸,漸漸浮現。
兩人見一少年滿身血跡,青衫破敗不堪,忙抬起向著村莊疾步而去。
而此時,城中一片沸騰,一道道消息不脛而走。
“聽說了嗎?就是打傷二霸的少年正被城主追殺,估計難逃一死啊。”
“也不一定啊,那少年身手不凡,數十將士都傷於其手,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你是不知道啊,城主府內高手潛伏,隨便派一兩個都足以捏殺他了。”
“昨天有人看到一個黑衣老人將那少年轟成了渣!”
“不對啊,我怎麼聽說他逃跑出城了。”
“唉,總之際遇淒慘啊!”
“小聲點,過路巡視的鷹爪聽到了可要吃不了兜著走。我還想多活幾年,你們若是想死可別拉上我!”
城主府內,燈火通明,罵聲如悶雷,傳遍四院。
“混賬!飯桶!連一個野小子都抓不到,還讓他給跑了!”城主府第一處大堂傳來陣陣怒吼,坐下之人皆唯唯諾諾,惶恐不安。
“都給我拖出去砍了!”林成麵紅耳赤,嗬斥連連,身畔的椅塌在怒威之下化為點點碎削。
“城主莫非連老夫也要砍了不成?”時下,身後傳來一道幽幽如冥的聲響。
前者一驚,麵色略帶陰沉,訕訕道,“易老見怪了,我也是一時氣得糊塗了!”
“哼!那小子頗有古怪,恐怕身上懷有重寶,我一時也奈何不得!”後者瞥了一眼前者,冷冷道。
“什麼!這...那依易老之見,該當如何?”前者大驚,萬萬想不到,居然連易姓老者親自出手都無法降伏那少年,區區山野之人竟有如此能耐。當然,其將原因都歸結於少年身上的重寶。原本手到擒來之事怕是將延續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交手之際,我已經在他身上種下烙印,你自可持著這張符咒去尋!”隨後後者便掏出一張黃色符咒,上麵印著玄奧符紋。
話落一道光落到後者手上,前者便化作虛影淡出身形。
後者欣喜,忙拂手喝道,“來人,命大都尉前來!”
約莫過了半響,張虎撲撲前來,“大哥,究竟是如何?”
“讓那小子跑了,不過他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而且被易老種下烙印。你持此符便可找到那小子的藏身之處!務必將其擒來惡懲一番,讓他生不如死!”城主厲聲道,冷森的笑意遍布麵容。
隨即便見道道身形矯健的身影閃爍出門......
柳暗花明,鶯歌燕舞,山中自是別有洞天。任寒來暑往,亦不見蕭條,依舊春意盎然,紛紅駭綠,桂馥蘭香。凡桃俗李遍布,襯一株孤標傲世。那倡條冶葉纏暗香疏影,點點雨絲盡相連。
但見一茅屋隱立,屋內似有細語,凝眸而視方才見此中情景。
“哥,他怎麼還不醒啊?”少女香額淺細珠,倚在床榻邊焦急道。
“可能是身子骨太虛弱了,還需要休息吧!”漢子堪堪應道。
“這都三天了!”後者急促,嘟紅唇,皺柳眉。
“小妹,莫非你......”前者見狀,呼呼直笑。
“亂說...我...我...”少女有一絲慌亂,低頭看著躺著無絲毫動靜的少年,眼裏泛著絲絲愛慕。
定眼一看,少女正值豆蔻華年,單衫杏子紅,乃國色天香。眉將柳而爭綠,麵共桃而競紅,如水月觀音,若出水芙蓉輕靈。唇紅齒白,似能吹簫引鳳。
“哈哈,等這兄弟醒了,哥幫你說說!”後者打趣道。
“再取笑我,我不理你了!”說罷,便麵帶緋紅的跑了出去。
漢子搖了搖頭,知道她是取露水去了。這三天來,這對兄妹細心照料重傷昏迷的一塵,日夜不息。每當晨曦,少女便去山間收集露水,親手點滴喂給一塵。
而這些,後者卻是一點也不知悉。隻是靜靜躺著,涅槃經自行運轉,修複著破損寸斷的經脈,擴張了許多。而在其上也附上點點金色,骨絡晶瑩剔透,泛著五彩琉璃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