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妖染回頭，正好見到她睜開眼。
她下意識倒抽了口氣。
媽的，一轉頭本來的“屍體”就睜開眼，驚悚程度可想而知。
然後雙目對視，關暖看著她，她也看著關暖。
一片寂靜。
葉妖染看她目光迷蒙，似乎魂魄還未歸位的混沌。
或者說，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身是何人的迷惘。
她在心中將轉身出去叫秦朗，和獨自麵對照料這位“屍體”間，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留下。
若是再把秦朗叫回來，而這位又不爭氣的把眼睛閉上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
二人雙目含情脈脈對視有一炷香，葉妖染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寂，問：“你活了？”
這問話在旁人聽來，當真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的。
水晶棺中的女子，嘴唇動了動，似乎動得很費勁兒，但最終仍然沒說出話來。
“你啞巴了？”葉妖染眨眼，問了一句。
心想，莫非是死而複生後遺症？
過了片刻，女子眼珠子僵硬的轉了轉，嘴巴依然在動，就是說不出話。
葉妖染才反應過來，可能是被放在水晶棺太久了，沒有喝水，也沒有開口。
死了這麼多年，要她再像個活人一樣說話肯定不是一時半會適應的了的。
她在納戒裏取出個水袋來，然後在她唇上沾了幾滴。
總歸，在照顧了“屍體”一個下午後，葉妖染算是明白了，死了幾年再活過來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
說話，斷斷續續，動作，僵硬得跟僵屍一毛一樣。
然後，連眼珠子轉起來都跟喪失一樣的僵硬。
當葉妖染牽著走路不穩的關暖，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
守在門口的兩位，正要打招呼，一見關暖，現場嚇暈過去。
葉妖染哼了兩聲，給二人施了個催眠咒，讓他們忘了今日的事情。
關暖死而複生，此事絕不能傳出去。
若是被有心人查到，她和秦朗勢必會在一夜之間成為眾矢之的。
死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活過來，肯定會有無數人對這樣離奇的事情感興趣。
懷璧有罪，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一路，為了不引起注意，她把關暖丟進納戒裏。
直到回到秦朗安排給她的房間裏，才將她放了出來。
“這是哪裏？”她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雙目盯著眼前妖媚的女子。
“淩碧大陸，邶寒楓城，城主府。”葉妖染利落的解釋。
關暖，容貌算不上絕色，但她卻有一雙令人難以忘懷的眼睛。
無關眼形的美醜。
隻是內裏有無限韻味，那種寂靜無聲的溫柔，像是擱置在江南水鄉的一幅水墨畫，每一筆落下的都是溫柔。
當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心情莫名都會平靜下來。
那是葉妖染至今為止，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的一種韻味。
怪不得，能讓秦朗癡迷至此。
“你救了我？”
“嗯。”葉妖染風淡雲輕應了一聲，“不過不是為了你。”
對上關暖疑惑的目光，她也沒有繼續要解答的意思。
“你可有記憶？”
關暖皺了皺眉，不得不說，她就是皺眉，都有著不同的韻味在裏頭。
她想了想，點頭道：“很亂，但是，我記得我是死了的，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