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認真答道：“嗯。”
就好像從來沒人叫過他的名字。
“你和太子殿下，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謝謙道，“我們隻是共用一具身體。”
薑遙收回身子，抱住手。
雙重人格，毫無疑問。
每一個人格都有自己的身份和生活，以及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雖然在物理意義上，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在精神認知上，則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神奇啊，薑遙上下打量著謝謙，明明一模一樣，但是真的能體會出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可是，為什麼你可以站起來？”
“站起來？”謝謙很溫和地重複了一遍，“從前是不行的，但是近些年來，師父的針灸好像起了作用，我偶然有一次發現自己可以站起來，是跟沐光玩的時候，她要我去追她。於是，就那樣站起來了。”
沐光說：“喵喵喵嗷。”
大概是“他說得對”的意思。
“不過，你也看到了，走得很慢，大約還是未能徹底恢複。”
“可是宇文欽沒有拐杖，連站都站不起來。”薑遙道。
“我想那是因為，他對身體的掌握有限。”
謝謙說著，抱住沐光十分開心地撓著她下巴。仿佛在爭分奪秒地享受著自己的時光。
對身體掌控有限的宇文欽，可以丟出很厲害的暗器。而可以站起來的謝謙，卻像是豆腐做的，身嬌腿軟，整個人一撞就倒。
這一具身體，也很會把一碗水端平嘛。兩個人格各有長短。
“那麼，你什麼時候會出現？”
這個問題對薑遙很重要！
謝謙道，“我每個月，其實隻有一兩天的時間可以出來見一見沐光。”
“你們知道彼此的存在？”
“嗯。”他點點頭，“殿下平日裏不讓我出來。我會壞他的事。”
“可是，為什麼現在你可以出來？”不到半個月，這是謝謙第二次出現了。
“因為殿下喝醉了。”謝謙揚起笑臉，抱著沐光拋了一下，然後又接住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宇文欽喝醉了，謝謙就可以出現，而上一次出現，是在水底下。
那一次，也許在下水的時候，宇文欽的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
也就是說，宇文欽失去對自己意識的控製力量的時候，謝謙才會出現。
平日裏睡覺不算嗎？難道宇文欽在睡著的時候也都時刻警惕著嗎？
於是她就問了：“謝謙，那麼，你自己平時不會想要出來嗎？比如殿下睡著的時候。”
謝謙有問必答，事事有回應，真是太好了！
他轉頭看她：“我不能。”
“為什麼？”
“殿下會殺了沐光。”
“……”薑遙愣住。
“殿下說，如果我隨意闖出來，沐光就會沒命。”
她怎麼樣，都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先前關於沐光的一切問題都有了解釋。
難怪宇文欽明明不喜歡貓，卻一直養著沐光，那是他控製另外一個人格的手段。
他手裏有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