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就這麼碰見那位惡魔殿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殿的,總之是可以取她小命的殿。
而且那一行人一出現,就把這個係統給激活了。在她手上活生生地掛著個零。
時也命也,薑遙直歎氣。這柴房好歹是個能睡覺的地方。
累了,等明天天亮再說。
清泉寺後殿主屋暖閣,半躺著的宇文欽驀然睜開眼睛,眸中一片死寂,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泥胎木偶。
半晌,眼睫才終於眨了一下,他望著房中的某一處,聲音嘶啞低沉:“滾回去!還不到時候!”
房裏燭光滅了,燭淚已經堆得層層疊疊,光線晦暗不明。房間裏麵空空如也。
……
“砰——”的一聲,薑遙從柴堆上麵滾了下來,側臉著地。
外麵公雞打嗎,聲音嘹亮得如同雞毛撣子打在她臉上,嚇得她一個哆嗦。然後發現自己確實臉著地趴在地上。
揉著臉坐起來,她順手去拿旁邊床頭櫃上的水杯,然後,拿到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哦,她想起來,自己穿越了,這裏不可能有杯子。
那毛茸茸的東西在她手裏動了動。
天色將亮未亮,正在做早課的清泉寺和尚們,聽到了一陣開頭高昂而後變得細微的尖叫。
像是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咚咚咚咚。”木魚依然敲得不疾不徐。不可著相,不可為外界所擾。和尚們在蒲團上坐得十分安然。
薑遙全身炸毛,瞪著自己手裏的東西,一聲尖叫活生生吞了回去,對麵一雙黃澄澄的眼睛與她大眼瞪小眼。
然後一雙毛爪子毫不留情地對著她的腦袋左右開弓。
被狠揍了八十多下之後,薑遙十分狼狽地好歹製止住了這個水杯,不是,這個惡徒——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隻白色圓臉長毛大貓。
後者對著她惡聲惡氣:“喵——”
“好好好,我不抓你,你也不準打我,行不行?”薑遙跟它打商量。
“喵嗷!”
“不同意啊?那就沒辦法了。”薑遙眯著眼睛,“看清楚了嗎?我這麼大的個子,像你這種小貓咪,生來就是要——”
她張開血盆大口,剛想要去啃一口貓肚子,外麵“哢噠”一聲輕響。
糟了,剛剛跟貓打架,完全沒注意院子裏有什麼動靜。薑遙一下子僵住,難道昨晚那位魔王殿下要來取她狗命了?
大白貓逮著機會,一掙即脫,踩著她的頭往後跳了過去,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
大太監拿著拂塵,掩住自己打哈欠的口,心中腹誹,這時候自己本該是在後殿,伺候殿下漱口更衣的。
他官居四品,是太監坐得到的最大品級,在司禮監也說得上話。是東宮第一大宦官,殿下身邊最得用的紅人——之一。
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被打發來親自押解這個來曆不明的鄉野女子。
腳步一轉,鄺海山胖乎乎臉上的眯縫眼睜了睜:“起了嗎?殿下傳……”
眯縫眼瞬間睜大,拂塵往前一揮:“沐光?!”
薑遙覺得自己的脖子和頭仿佛重了十斤,“仿佛”去掉,就是重了十斤。因為此時那隻大白貓正趴在她身後的柴垛上,整個貓頭和身子都架在她頭上。
見了大太監,悠悠一聲:“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