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宸的身形一閃,原地的幻影慢慢消散,而他的人卻已經提著長劍衝入了滾滾煙塵之中。
在場的人都能察覺到那煙塵之中壓抑著的靈力波動,每個人的心跳速度都加快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招過後就能知道誰勝誰敗了。
一道白光突然衝天而起,比武場的中心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仿佛浪潮一般一波波向場地周圍席卷。被煙塵遮掩的兩人在靈力波動爆發之後,再次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滾滾的煙塵都被靈力衝散了,仿佛一個驚雷炸響,比武場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圍有裂紋不斷向周圍蔓延,直到圓台的邊緣,縱橫的溝壑看上去十分猙獰。地上劍氣與刀氣縱橫交錯,幾乎布滿了整個比武場。
此刻,冷夜宸的長劍抵著冷岩的刀刃,光亮的刀刃看上去削鐵如泥。刀身還在輕微地震顫著,似乎頂住冷夜宸刺過來的這一劍費了很大的力氣。
冷岩憋紅了臉,雙手握住刀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還是將他的刀拔了出來。他看向冷夜宸的目光有些驚訝,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看著冷夜宸,將刀緩緩收回,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輸了!”
“不,是我輸了!”冷夜宸搶著回答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手裏的劍,在冷岩的刀收回之後,就斷成了兩截,緩緩掉了下來,劍尖插入了腳下的碎石之中。
冷天心的刀因為不是靈器,很難承受住冷夜宸雷屬性的那種霸道靈力,所以才會在他將所有的靈力灌注到劍內之後,就斷了。
冷岩看著那掉在地上的劍尖,聲音依舊那麼厚重,他說道:“是我輸了,你明明有機會讓我沒辦法拔刀,卻還是讓我將刀拔了出來。而我的刀已經拔了出來,卻沒有見血,我就已經輸了。”
他表麵上說的話很簡單,但他自己卻明白了一件事情。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少年,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之內,至少有十幾種讓自己拔刀的方式,而且自己完全架不住他的攻擊,但他卻選擇了最笨拙的一種。一種既能讓自己拔出刀,又不至於讓他擊敗自己。
冷岩也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因為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知道,如果這不是一場沒有生死的比賽,那麼現在輸的人就不是他了。他看著冷夜宸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輕微的變化,此刻,這個人已經早值得他去拔刀。
冷夜宸衝進去的時候,長劍上帶著他最大的殺招,七絕漠劍的最後一絕。沒有任何絢麗的光效,有的隻是鋒利到極點的劍氣,對著冷岩的咽喉直直衝了過去。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冷岩臉上那仿佛麵對獵物一般幾乎接近殘忍的笑容,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冷夜宸卻有種被這個人完全鎖定了的感覺。好像不管他怎麼應對,都沒辦法逃脫那柄好似著魔了的刀柄。
冷岩的眼神在那一瞬間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眸中的殺意已經漸漸被掩蓋,又恢複了那個敦厚老實的形象。冷夜宸感覺到自己背後冷汗直冒,手裏的劍卻被一股強大到極點的刀氣給震懾,然後在他麵前碎裂。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在回頭看冷岩時,他手裏的刀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刀,刀身漆黑仿佛最深沉的夜空,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接近黑寶石一般的光澤,帶著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仿佛一條凶猛的蛟龍想要騰空而起。那嗜血的黑光,讓人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劇痛,不知道是刀的緣故,還是人的緣故。
“冷岩居然認輸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明明就隻是五品武王的修為,連冷岩都敗在他手裏。”
“不過,這場比賽的結果還沒宣布呢,雖然冷岩認輸了,但這個冷夜宸不是也認輸了嗎?”
冷玉樓看著台上冷岩右手緊緊握住的刀,眉毛抖了抖,然後對旁邊的冷蕭翎說道:“冷夜宸能耐倒是不錯,隻是以他現在的實力,恐怕還沒辦法贏過冷岩,不過,再過一段時間,那就說不定了。”
“或許,他也能超過你我!”冷蕭翎抬了抬眼皮,好像一副什麼事情都不關心的樣子,但他那眼中閃爍的奇異的光芒,卻已經說明了某些問題。他停頓了一會,然後抬頭瞥了冷玉樓一眼,繼續說道:“或許他真的能夠替代冷天洛。”
說完這句話,冷蕭翎就繼續閉上眼睛,靠在角落裏的牆上。微風輕輕吹過,他的睫毛微微顫抖,那頭零碎的發絲也緩緩搖動著。冷玉樓看著他那副懶散的模樣,將胳膊枕到了腦後,學著他的樣子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