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滴嗒。
幽閉的空間裏,傳來液體撞擊地麵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潔白的牆壁上殷紅的血液格外的刺眼,一個個用鮮血隨手塗畫的‘死’字隨處可見,畫劃之間不停的有血液滲下。
吱嘎,吱嘎……
木製的地板似有腳步聲傳來,卻沒有看到人影。
隱約間,傳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其中還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
吱嘎。
一扇木門緩緩打開,一股風順著刮了進來,陰風四起,慘叫聲越發淒厲。
原本昏暗的木屋裏突然亮裏了燈光,一閃一閃,滋滋的電流聲刺激著神經。
木門上一個鮮紅的掌印慢慢出現,緊接著空無一人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個由血液彙聚成的腳印。
轟。
一聲巨響,閃電劃過天際。
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在閃電之中暴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幾乎看不到血色。他的眼晴異常明亮,好像黑暗之中一縷燈光。
破舊的西裝下麵,不斷有水滴落。
他的手裏握著一柄由銅錢製成的短劍,另外一隻手抓著一支黑色的令旗。
深吸了一口氣,他邁入了木屋。
砰!
一聲沉響,木門被陰風一卷,重重的合上。
燈光之下,木屋盡頭,一個穿著道袍,滿頭白發卻看不清臉的人牽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女孩。
女孩的雙眼下方掛著一道血痕,雙眼處卻是一片漆黑,根本就沒有眼晴。
“楚易,你為什麼不肯放過為師,我是你師父,情同父子。”
道人虛手一指,聲音像是從地獄之中傳來,虛無,飄渺,陰森。
楚易握緊了銅錢劍,另一手的令旗往前一擲。
原本隻有巴掌大小的旗幟落地之後,竟變大了數圈,旗子呼呼作響。
“不錯,你是我師父,更如父親一般。可是,你不該鬼迷心竅,不該把自己煉成厲鬼,更不該害死那十三對童男童女。你不該拋棄我們的信仰,變成惡魔。”
“哈哈哈,我有錯嗎,我隻是想證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千百年來,無人能做到,但是我易源子做到了。楚易,你別忘了,你是我養大的,你就這麼報答我麼?”道人陰沉的笑著,四周的環境瞬間扭曲了下來。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養大的,你也應該知道我被你養成了什麼樣的性格!
楚易望向本該是正派無雙的恩師,心中淒苦。
白牆、鮮血、手印、血字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
“你證明這世上有鬼,而我將證明我們茅山術法並非傳言。矛山隱宗千年不出,入世隻為弘揚天道。”楚易的手一抖,數十枚銅錢從他手中飛出。
咬破舌尖,楚易噴了一口血液在手中的銅錢劍上,嘴裏念念有詞。
古怪的韻律,模糊不清的聲調,卻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該死,你竟然用生祭之術。好好好,要毀滅,誰也別想逃。矛山隱宗,就滅在我們這一代吧。”黑暗之中,雖然看不到見道人的身影但是他的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
轟!轟!轟!
外麵雷聲大作,孤零零的木屋好似承受不住這份威壓,轟然倒塌。
殘破的木屋下麵,慘白的人骨暴露出來。
然而,這裏發生過什麼,將永遠成為一個迷團,也不會有人知曉那二十六具兒童和一具成人的骸骨屬於何人。
…………
“我這是下地獄了麼?”幽幽醒來的楚易低喃著,用力撐開眼皮,卻看到一陣光芒印入眼中,緊接著出現在視線裏的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小女孩靠在木床旁邊,側臉上有一道火紅色的印記,破壞了美感。
也許是楚易的聲音把那古裝女子給驚醒了,她抬起眼簾看了一眼楚易。
“你醒了,總算沒浪費小姐偷來的寶藥。”聲音很是輕柔,如同一道和煦的微風吹來,讓人倍感清爽。
“你是誰,這是哪?”楚易隻感覺全身火辣辣的疼,全身的骨頭都碎掉似的,一點勁也提不起來。
“霧山,姑爺不記得小語了?”年僅十三歲的女子眉頭輕輕一蹙,語氣有些生冷。
楚易愣了一下,看一眼那個稱自己姑爺的女子不禁感覺太扯蛋了。
自己一個二十七歲的孤兒,連爹媽都不知道是何許人也,哪裏冒出來一個妻子。還有,霧山是什麼地方?
正想問個明白,楚易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胸口散開,來勢洶湧,眼晴一黑就暈了過去。
“如果姑爺你識趣就應該焚去命書,還小姐一個自由之身。”紅印女子看了一眼昏厥過去的楚易,有些氣惱的自言自語著。
幫著楚易蓋上被子,紅印女子慢慢的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原本昏厥的楚易突然睜開了眼晴,雙目血紅,身體慢慢的漂浮在空中。